皇帝对女媱说,“那个与你说话的小孩,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当时女媱笑着回答,“皇上你怎么见到谁都这样说。”
这其中是有一段渊源的。
也就是女媱的小九九。
事情还要说回到当日从青丘回来,正好遇见人间的花灯会,他们在十里河堤上放了几盏花灯。
泰逢让女媱去瞧那花船上的人,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皇帝就是阿鼓。尽管她不知道阿鼓怎么会变成了人间的帝王,但是她就是敢肯定,他是阿鼓。于是骗了薰池说要去找花神,实际上则是去近观了许久变老了的阿鼓,猜测种种的可能。她当时就猜到可能这与高级弟子最后试炼有关,不过没有做得像薰池他们那样惊天动地。
她只是偷偷在皇帝身边观察他。
她只是偷偷使了些小伎俩。
她让阿鼓在梦里梦见她,但是醒来之后又想不起来真切的画面,如此往复多了,皇帝心中就对女媱有了印象,飘渺若神的好印象!
所以当皇帝说他觉得见过薰池的时候,女媱会有这样的回答,因为当她在大风大浪中救起他时,他也这么说过她。
女媱听到阿鼓那样描述薰池的时候,心中就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她也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而非搞这些小动作,阿鼓还会对她说同样的话吗?她很想知道,可是已经无从得知。终究是自己太过自卑,太过在乎,注定输他一步。
就连那场意外,也是女媱刻意制造出来,为的就是能够与变成皇帝的阿鼓有一次正面接近的机会。
从青丘回五臧山院后女媱给薰池飞鸽传书说回了天庭,并没有完全说谎。她先是一个人跟着花船回了皇宫,才偷窥了皇帝没几天。想等皇帝在梦里对她印象深刻了,再找个机缘巧合飘然出现,可惜被她那拿着观世镜偷窥她的老娘抓包,捉回了九重天的老家,开始没日没夜的思想教育。
天妃的主旨很明确,所有的唠叨只围绕在:咱是天家的人,不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卑躬屈膝,搞得自己没了身份。不就是个男人么!九重天上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还非得要这个黑不拉几的钟鼓?!
可是这个世界就有这么一种定律,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显得弥足珍贵。就越想要得到。
天妃也拿这个定律迷惑她,告诉她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稀罕。女媱甚至自己也开始怀疑,她到底是喜欢阿鼓。还是喜欢征服别人的胜利感?
这个问题,她在九重天上想了半个月,女夷花神也被天妃娘娘派来给女媱做思想工作。
“小玄女,你喜欢那个人什么呀?”
女媱就认真的想,她到底喜欢阿鼓什么?
喜欢他总是绷着的俊脸?喜欢他能做出各种发明的翻云覆雨手?还是喜欢他舞剑的时候那样风姿卓然?
忽然她就怒了:“他身上什么我都喜欢!”
女夷眉毛微抖。从没见过这么霸气的小玄女,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那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喜欢另一个小女孩,怎么办?”
薰池笑嘻嘻的脸就浮现在她脑海里。
因为薰池,所以阿鼓不喜欢她,这样的理由她在五臧山院的五十年里已经想得十分透彻。根本就不能用这种理由释怀自己的失败。他不喜欢她,无关别人。这世上有许多人会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你出现,那谁就肯定会喜欢上我。或者是。如果我与他也能有某种经历,他也会喜欢我的。”恨时间,恨机遇,恨别人,独独不恨自己。
反正她不会再因此迁怒与薰池。这又与薰池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我,就想尽办法让喜欢上我!”
女夷眉毛又抖了抖。霍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花,跑去找天妃娘娘拍桌子:“干娘!我们家小妹已经走火入魔,您还是由着她去吧!”
五臧山院复学的最后一天,天妃才放了女媱回去,女媱就转道又去看了皇帝,算了他命里劫数。不过她与他牵连甚多,太近关系的人是算不出来准确的命理,只知道皇帝命里有劫,极凶。所以就算武夷后来没有想出让小弟子们出去试炼,她也会偷偷溜出来多看着皇帝,最好能帮他化了劫数。
她倒是要谢谢武夷,给了她这么个正大光明的机会。也是因此,当初她抽到可以自由组队的特权时,并没有选择与薰池同行。
现在的女媱,是不是如愿以偿,得到没有前世记忆的皇帝的喜爱?
她却总有种作弊的感觉。
“阿媱,你看这次科举选上来的几个人里,哪个更有济世之才?”
认真看过一遍文章,挑出一卷:“这个。”
“朕也这么觉得。”
相视一笑。
那样的默契,好像心中开出芳香的小花,只是小小一朵,却是幸福满溢。
她在九重天上疑惑的问题,瞬间就有了答案,她是真的喜欢他的,说不清喜欢他什么,就是单纯的喜欢他。
而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也”字。
夏花灿烂,黄昏的时候,皇帝会抱着女媱去御花园里赏花,她稚童的模样,其实根本引不起男人的瞎想。(真的??那娈*童这个词怎么被造出来了?!)皇帝坦荡荡,女媱心戚戚。
“皇上,师父让我们下山历练,一直待在皇宫里可不行,所以明日我们就要走了。”
“阿媱会常来看朕么?”
“有机会就来。”
“嗯,那你走吧。”
“皇上,阿媱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