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耍到一半,发现有枚大头针没有在瞻仰他的英姿,就无耻地凑过去,笑得春风拂面,“师妹,还是你最有潜力,来,师兄趁剩下的几个月,好好教教你。”
于儿不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么心思。不拒绝就是接受。云就自顾自在她面前认真无比的示范起来,行云流水,刚劲有力。
再看刀旁边的剑们,有些诡异,这种诡异的气氛,源自最中间的阿鼓师兄。
阿鼓现在已经清醒,人却依旧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女媱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袖,两个月不见,鼓师兄出落地越发英朗。只是他那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叫女媱看了很不爽心,不管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她总以为,阿鼓是在想薰池。
不过,也确实,他就是在想薰池,和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想,这下好了,就算之前薰池没有恰当的理由解释排斥他的原因,现在也变得十分充分。借酒装疯,无赖流氓,任哪个姑娘都不会再愿意接近如此浪荡的男子。他也明明知道自己极容易醉,且醉了以后的酒品十分十分槽糕,居然还会一时脑袋发热去喝了两杯果酒。
自作孽不可活。
若问那时薰池骗他当木头人而自己离开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也没什么重要的,那时他没当多久的木头人,目光炯炯盯着薰池离开的方向,巴巴儿盼着人家能一手啃着灵果一手揣着金针菇,笑眯眯回来与他说,“师兄,可想到能难倒我的题目了?”
可惜还没等到她回来,自己的疯劲过去,困意袭来,轰然倒地呼呼大睡。
他就这样赤裸着上半身,睡过去半夜。
七月的天,正是蛇蚁鼠虫大肆猖狂的季节,一个活血袋子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再傻的虫子也晓得应该去狠狠非礼一把。于是,等他捂着剧痛的脑袋慢慢苏醒过来,却还处在短暂性失忆的档口,只觉得浑身奇痒难忍。迷茫低头一看,娘亲了个喂,满身都是红红的疹子,好像芝麻散在地上。
他摸摸那些蚊子包,忽觉阵阵头晕,一半是因为醉酒,还有一半是因为失血过多!
而等到他暂时性缺失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想起来时,他又在原地趟过了下半夜,任由蛇蚁鼠虫在他身边打转。又有只萤火虫飞近他眼前,好奇的小屁股一撅一撅,最后停在他的鼻尖,静静陪伴他。
萤火虫是朝生暮死的东西,当晨曦慢慢破开地平线,照射大地时,莹莹的光芒再也不见。他看着一只生物在自己面前,从生机勃勃到气息奄奄,仿佛也是自己的心,从满心憧憬到卑微无望。
“师兄,听说院长十五日要检查我们的习武情况,能不能……”女媱的声音溜进阿鼓的耳朵里,打断他徒自落寞的悲伤。
“好……”都没有听她说完,他就一口答应下来,黑眸起不来一点波澜。
女媱一笑,又喊了声,“师兄。”
“怎么?”
她心里有一点点喜悦,就是想喊一喊他,让他看一看她。低头羞涩,“没,没什么,那你快开始教吧。”
鼓这时才回过神,感觉到不远处还有一道目光投在他身上,一个激动。以为是薰池。可转过去寻找那目光的根源,却是薰池旁边的海净。这个大胖子师弟若有所思注视着他,应该是为早上的事情忐忑吧?
向他报之一笑,笑中带了些冷意。他手掌用力,把自己常用的剑从剑架子下吸过来。剑鞘开,寒光现,俊朗少年起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