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一笑,不置可否。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红绳中间系着一只小小的琉璃瓶,瓶子的形状很好看,好似蜿蜒的溪水道。而瓶内装着银光闪闪的粉末,左右摇晃,好似阳光下的涓涓细流。
“时间仓促,为师暂时找不到什么好东西给你当见面礼,先收着这个吧。”
薰池一眼认出那是冰髓流沙,不由好气起来,心道:好你个陆吾大尾巴狼,这事儿倒被你捷足先登了!她本想等回了五臧山院,再用那一兜从花圃里挖出来的的冰髓渣渣,给大家都做个香包,好放在身上聚集灵力。
“谢谢师父。”圆归大方接下,不要白不要。
正要挂到脖子上,陆吾又提醒它:“可以先给你的圆蛋带着,它没有孵化,是因为灵力不够。”
圆归欣喜,将坠子套在龙蛋小的那头上,吊坠就正好卡在蛋中间。
大尾巴狼甚满意,凑过去与它套近乎:“徒儿,等这圆蛋孵出来,你可是要给它改名叫作圆龙?”
“师父,您多虑了。”
“……”
几人说话间,云少年终于从外头揉着腰板经过,一脸便秘的苦样。
“师兄,你这是从哪里回来?”薰池叫住他。
云立即放下揉着腰和臀部的手,讪讪答:“哦,我本想去找你,不小心在大殿里迷路了。”
轻飘飘的声音刚落下,同时接到陆吾和薰池诧异的目光:“那么小的大殿也能迷路?!”
“我方向感一直不好。”
“师兄,下次莫要再乱走了。”薰池皱眉。头一次听说云有这样的不治之症,下回真丢了可怎么找。
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无精打采朝自己屋子那儿走了,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听别人墙角。
薰池担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句:“没看出来云师兄竟是个路痴。在山院两百年一定迷过不少路,”
与此同时,小白龙趁媳妇出去说话那会儿,凑到陆吾身边,神秘兮兮言:“喂!面瘫神君,我爹爹会扎针,治面瘫管用!不收你贵的。”原是他刚傻的时候,被天雷劈狠了也落下个面瘫症,后来愣是给他爹傲风给扎好的。恰好方才听圆归提起,就想起来了。
被认为“面瘫”的某人眉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两指往自己下颚上方一托,做出个肌肉紧绷的笑容。牙齿缝里蹦跶出几个字:“你、看、我、这、是、面、瘫?!”
“可不是么,是病。歹治!”白龙一本正经
二话没说,某狼爪霍地把小白龙的脑袋盖在桌子了上,疼得白龙哇哇直叫。薰池听见屋子里嘈杂的响动,赶紧跑回来查看情况,一见大魔头又在欺负人。怒吼:“神君!你刚还答应过我的话呢!!”
陆吾松手,转头冷哼一声,屁股却依旧黏在凳子不肯动。薰池瞧外面天色已晚,没给陆吾面子,直接赶人:“神君,歉也道了。徒弟也收了,时间不早,还请早些回西面歇息吧。”
大尾巴狼摸摸下巴。光用一个弹指的时间就又想出个馊主意,笑眯眯对圆归道:“本君既然收你为徒,断没有和自家徒弟分开住的道理。圆归,收拾收拾东西,随为师去左翼殿吧。”
圆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抱着圆蛋又往薰池身后躲。
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只卖艺。不卖身!
薰池一听,当然也是不肯的,“神君大晚上不睡觉,莫非还要教圆归什么玉房秘术?!”
“玉房是什么房?”圆归和白龙同时问。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薰池回头一吼,颇有大人的神气。
“……”嗻。
陆吾这时候才觉得,薰池有那么一点点瑛雅的流氓气质,目光大为赞赏。他却是不知,薰池对这四个字的认识并非来自瑛雅基因里的遗传,不过是从前在甘枣山上,有好几回北岳神君偷偷看这玩意的时候被薰池撞见,遂也对它有了些研究。
不过神女终究还小,没杀过猪只见过猪跑,所以并未意会到任何阴阳双修的妙趣。
“你当真不跟为师回左翼殿?”陆吾将语调拖得老长,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圆归周围,“如果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回五臧山院之前,圆蛋就能破壳。”
这个诱惑,让圆归的心动摇了几下,它的确想快些让圆蛋孵化出一只能活蹦乱跳的小东西来。现在,对于圆归来说,有两个弱点。一个是薰池,还有一个就是圆蛋。薰池就像它的女神,圆蛋就是它的亲骨肉。陆吾攻不下薰池那座碉堡,立即转了风向朝圆归怀里的龙蛋下猛药。
“真的……?”怀疑打量说话之人,圆归虽然单纯,不过小黄鳝的嗅觉倒还灵敏,总觉得新认的师父眼睛里,有些异样的东西藏在深处。
“比珍珠还真。”说罢,陆吾就凑过去拉圆归的衣袖,想要把它牵走。
圆归纠结,又瞧向薰池。
这回薰池毫不犹豫跃到它跟前一拦,对陆吾不客气道:“神君,你要敢带圆归出这个房门,信不信明天四岳神君就四堂会审你!”
“不信。”
“……”
“没有开明载你,单凭你现在的法力,恐怕还没有出昆仑就被山里的妖兽吃干净了。”陆吾一本正经,嘴巴一张一合,用唇语吐出两个字:“大花。”是要叫她想起昨天被毒蛇追得满山跑的窘境。
某女咬牙,“你怎知我没有千里传音符?”
“你有?”大尾巴狼眯眯眼,显然还是不信。
是可忍孰不可忍!
薰池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