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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白氏内部尸检部门,一辆小小的停尸车在待检区的位置停下,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静静盯着车上被风吹的几乎飞起来的白布。舒骺豞匫
那白十分刺眼,仿佛尖利的钉子,瞬间就扎入血管,痛感直达心底。
叶承颢捂住腹部的伤口,脚步踉跄了两下,唐逸与叶青青并排而立,叶青青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而唐逸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如何子谦都还只是个孩子,到底是谁竟然下此狠手呢?简直惨无人道。
易小楼在轮椅里安安静静的坐着,身后是目光深邃如炬的白东风,夕阳斜斜的掠过尸检部的高墙,打在小小的停尸车上,叶承颢给孩子买的长命锁从裹尸布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角彗。
易小楼双目无神的低低呓语,“不……那不是我的孩子,不是子谦,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大喊着从轮椅上起身,抬脚就往前冲过去,可是脚底的伤那么痛,再深一寸就伤及筋骨,她刚站起身来就跌倒了,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摔的浑身都疼。
痛感传到头顶,将她的神经彻底麻痹,她抠住水泥地起身,不顾一切的往停尸车跑过去鼓。
伸手要揭开裹尸布的瞬间手却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拦住了,是白东风,他的手也在颤抖,左胸房内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下一下,连声音都清晰可辨。
“别,先不要揭开。”尸体他一早已经看过了,柳素萍有发照片过来,说的是全身轻度腐烂,其实孩子的脸部已经被海鱼吃的露着骨头,连基本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他怕她看到会崩溃,会撑不下去。
“素素,把尸体拖到验尸房。”他对身后站着的柳素萍低声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柳素萍浑身一抖,双眸中似藏尽了千言万语,此刻震慑于他的怒气,却不敢说,只能听从他的吩咐,上前推着停尸车往前走。
易小楼哪里允许,用尽全身力气将白东风推开,几步跑上前去拉过柳素萍的手臂把她甩开老远,伸手拦住了不停往前滑行的停尸车。
裹尸布下面那具小小身体就是她终日抱在怀里用心疼爱的子谦吗?是因为她的疏忽而被人偷走的子谦吗?她站在原地,手不停的颤抖着,往前伸了伸却又退回来。
有风刮过,腐尸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扶住停尸车弯下腰干呕起来,数日没有吃饭,胃里什么都没有,她吐出来的都是浅黄色的液体。
双目微微泛着红,她的眼泪就那么不可阻挡的流了下来,车上的味道这么熟悉,就像少年时她去墓园看望妈妈,总是会闻到这种可怕的气味。
那时候早夭的孩子们都被父母丢在目光外的灌木丛里,每每经过时她都害怕的躲在舅舅后面,不敢露出头来。
小小的她经常想,到底是怎样狠心的父母才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而今她却成了那样的父母,而她可怜的子谦竟然被偷走,被灭口,被抛尸。
她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手颤抖着捏起裹尸布的边角,她紧闭上眼睛,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水泥地上,经历了一整天的日晒,水泥地温度极高,眼泪一落下来就蒸发了。
“小楼,听话,先不要看。”白东风在她身后无力的喊着。
他不能让她承受那样的痛,尸检之后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子谦,他不能让她现在就锥心刺骨一回。
如果车上的孩子不是子谦,那他绝对不能让她看,他不能让她心里留下那样恐怖的阴影,如果车上的孩子正是子谦,那他更不能让他看,他不能让她再疯一次。
她哪里肯听他的,手渐渐的抬起,裹尸布便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被掀起来。
“小姐,我们要验尸了,请您退出停尸车专用通道。”裹尸布就要被掀起时验尸房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门,一伸手将车子拉了过去。
易小楼愣了一下神,眼睛紧紧盯着停尸车,无助的看着一身白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求求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吗?”她眼神涣散,黑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工作人员对他一个俯身,“夫人,请节哀顺变。”语毕拉着停尸车进了验尸房,而后验尸房大门被紧紧关上,锁和门框相撞之声在耳中不断徘徊,像催命符一样,挥之不去。
白东风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她的身体在接触到他的怀抱那一刻终于又慢悠悠的倒了下去,她很瘦,瘦的像这世上最薄的纸风筝,随便一阵风来就能把她吹散,吹破。
她肌肤苍白,像病入膏肓的人,她浑身冰冷而僵硬,像一具没有感觉的死尸,她往日里殷红的唇紧抿,咬紧的牙关里藏尽了所有心事和痛苦。
此刻的白东风明白,她的痛,她再也不愿跟他提起,只因为在她的生命里,早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
这样的意识让他无比痛苦,也无比清醒,他抱起她把她放在轮椅里,嘱咐银狐送她回去。
众人并没有反对他的决定,但都直直的看着他,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她情绪太过激动,我怕检测结果并不好,那样她会疯的。”
银狐这才点点头,与北棠一起推着轮椅越走越远,将白氏尸检部抛在身后,二人的跑车渐行渐远,直到白氏尸检部成为后视镜里一个跳跃的白点,被琉璃湾的美景所淹没。
天气晴好的下午,他们的心却始终布满雾霾,因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