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清颜就被脸上异样的触感从睡梦中惊醒。迷离地半睁了眼,却发现长恭正一手支着头,半侧着身子双目含笑地凝视着自己,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芒。
“颜儿,早啊。”慵懒中带着低哑性感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似乎从昨夜的某个时刻开始,他原本清冽的嗓音就有了变化。
“嗯。”懒懒地应了一声,清颜抓住在自己脸上肆意流连的手,再度闭上了双眼。她向来就不是习惯早起的人,昨天折腾到大半夜,她到现在都是腰酸背痛,连动都不想动。
“呵呵。”发出一阵轻笑,长恭却是不愿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低头含住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他温热的气息直直地呵在她的脖颈处:“颜儿,不要睡了……”
耳根是清颜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这在昨晚就被长恭给摸透了。而此时给他这么一捣乱,清颜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半。不甘心地往被窝里钻了钻,她轻声嘟囔了几句,那撅着小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懒怠的猫儿。
看到她这副少见的可爱模样,长恭的眸色不由更加的加深。温热的唇瓣缓缓移动,他埋首于她白皙诱人的颈间,所过之处,绽开朵朵红梅。
“唔……”一声浅浅的低吟自清颜的唇间不受控制地逸出,托他的福,她总算是完全地清醒了。有些恼怒地瞪了身侧那依旧缠着自己的人一眼,清颜的起床气是真正发到了长恭身上。这一大早的就扰人清梦,实在是可恶。
“颜儿这是在给为夫抛媚眼么?”接到她的眼神,长恭抬起头笑望着她,说出口的话却明显地带上了促狭的意味:“其实颜儿不必这样我就已经醉了呢。”
“高长恭吸血鬼艺人!”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清颜猛地坐起身来,却不幸忘记了某个无奈的现实。红色的鸳鸯锦被滑落,露出一抹耀眼的雪色肌肤,那乍泄的春光,让得本就兴致很高的某人瞬间眼神火热起来。
注意到自己身上交错的青紫痕迹,清颜面色一红,伸手捞了锦被裹住身体就要下床。她可是看到他变化的神情了,绝对不会再让他得逞就是。
不想她这边才刚动长恭那边就已经做出了反应。长臂一展,他连人带被将她直接拥入怀中,一个翻滚,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俊脸紧紧地贴住她柔滑无比的脸颊,他语带威胁:“颜儿刚刚喊我什么?”
“长……长恭,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起了?我们还得去给母亲请安呢。”拿高夫人做了现成的挡箭牌,清颜竟罕见地结巴了起来。昨夜的疯狂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面对这样的他,她实在是摆不出平日的冷静淡然。
“不急,我们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呢。”微微一笑,长恭的眸子危险地眯起:“颜儿说说看,你该怎么喊我?”
“额……”有些心虚地往被窝里缩了缩,方才还气势很盛的清颜霎时萎了下来。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她试探着开口道:“夫君?”
漂亮的眸子弯起一个犹如月牙的弧度,长恭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将手探进锦被的空隙里,他抚上她圆润的肩头,双手发力,竟是直接将她从被窝里剥离了出来。不顾清颜的惊慌失措,他只笑着搂住她紧绷纤细的小腰,让她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嗓音愈发地沙哑:“颜儿乖,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果然是大清早就没好事儿。清颜暗自翻了个白眼,却也禁不住他几次三番撩拨,干脆就顺从地应下。本想着结束了就好了,却不知某个初尝滋味的人如此不知疲惫,说好的一次变得无休无止,等到两个人终于理好起身,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都是你害的,第一次请安就这么迟,都不知道母亲要怎么想我了。”坐在菱花镜前梳理着长发,清颜冲着刚从净室出来的长恭嗔怒道。难得她想在人前做回正宗的大家闺秀,偏偏这家伙还不让他如愿。
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衫,长恭自清颜手中接过精巧的象牙小梳,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无所谓:“放心,母亲从来就不是那么讲究虚礼的人。再说了,”他忽而扯起了一个戏谑的笑:“我们新婚燕尔,谁都可以理解的。”
再一次涨红了脸颊,清颜第一回觉得原来自己嫁的这个人有这么厚的脸皮。一边琢磨着自己今后是不是也得厚颜无耻些,一边留心着镜中那人的动作,她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你居然会挽发?”若是她没看错,他现在替她挽的是飞仙髻吧?这手法的熟练程度,恐怕都可以赶上挽秋了,一个少年将军,也能这般的心灵手巧?
“好久没挽过了,似乎不太好呢。”耸了耸肩退后几步,长恭黑眸中的笑意不自觉地就有了裂缝:“我的生母最喜欢这种发式,我曾看见父亲给她挽过几回。后来为了能让她高兴,我也特意给她挽过,只是她再没有露出过同样美丽的笑容。”
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尚还有些瑕疵的飞仙髻,清颜却是绽开了一个明艳至极的笑:“想不到夫君大人还有这等手艺,以后给我挽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何?”话到最后,她调皮地转身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盛了满世界的阳光,暖暖的沁人心脾。
看着那个艳光灼灼的笑容,长恭竟是愣愣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片刻之后回神,他倾身自妆奁里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盒子,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不止是挽发,连画眉也交给我,娘子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