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州的天气很奇怪,正月里还是寒风凌冽,刚过二月二,太阳一出来。就像立刻蹦进了活力四射的春天。有爱美的妇人已经换上了单薄漂亮的春装,摘一枝野花插在鬓边,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上还好,一到中午,小小就觉得全身是汗,背心里头都湿透了。到了天一黑,温度又降了下来,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冷冰冰的。这一冷一热之下,没几日功夫。小小便病倒了。
最先发现小小生病的是天赐。
赵明礼的蒙学已经开了,每天早上起床后带着两个孩子去给赵李氏问安,之后再去学馆。这一日早间。小小便觉得有些头疼,天赐他们进来给赵李氏问安的时候,她正端着有如千斤重的药碗给赵李氏喂药。
请过安,赵明礼接过药碗替赵李氏喂药,天赐眼角扫到小小。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小你怎么了?脸好红啊。”
小小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天赐又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快?”说话间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赵明礼看见,正准备训斥儿子,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便不同席。更何况如今小小是二郎的童养媳,论理,天赐身为小叔子。怎么能去摸嫂子的额头?
谁知天赐惊叫一声:“你发烧了,好烫啊!”
赵明礼闭了嘴,转手也摸了摸小小的额头,皱了眉道:“果然是病了。怎么也不说呢?”
小小无法只得开了口:“不打紧,待会儿喝碗姜汤睡一觉也就好了。”
赵明礼点点头。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天赐和天佑走了。临走前提了声小小生病了,小李氏赶紧把她叫到后厨里熬姜汤给她喝。
王氏却怕小小生病过给赵李氏。便与陈氏商量,让大郎二郎还是住进东厢照顾老人。如今赵李氏恢复得不错,手已经能动了,每日让人搀扶着下地,也能站上一会儿。小小身子单薄,不方便照顾老人,还是大郎二郎两个得力些。
陈氏觉得也是,午饭时就跟大郎二郎说了,将小小重新搬回东厢阁楼下头安置了不提。
小小喝了姜汤,本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勉强支撑着收拾完,也顾不上打量变了模样的东厢阁楼下头,蒙着头便一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直到第二天早上。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酸软动弹不了,喉咙里头也火烧火燎的,想要喝口水,却连个人影子也看不见。
大概是生病的时候会特别脆弱,小小躺在床上,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滚。
正哭着,天赐天佑进来了,见她流泪,天佑便慌了神:“小小,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天赐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搭,还是烧得烫手,也着急了:“还发烧呢,这可怎么办?”
想要喝口水,半天也没能发出声音。那哥俩却转身跑走了,急得小小仰天长叹,想要喝口水就这么难么?
陈氏几个下来看了一遭,也慌了神。赵明礼便叫大郎去府城请个大夫来,却叫王氏拦住了:“咱们庄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那么讲究的?这若是寻常的头疼脑热都得请大夫吃药,那可真是供不起啊。”
二郎在旁听了不高兴:“娘,小小这病得很哩,不请大夫怎么成?”
王氏气得拧他耳朵:“你这臭小子,这媳妇还没过门就把老娘丢到一旁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家中银钱不多,陈氏也舍不得请大夫给小小看病,可小小这状况瞧着实在不好,从昨日就开始发烧,这都一天一夜了也没见退一点儿,若是弄出毛病来可怎么是好?
赵明礼也明白这令人为难的境况,还是咬了咬牙吩咐大郎:“你出村看看,可有那游医,若是没有,就去府城请大夫来看看罢。总不能叫孩子一直病着不是?”
不待大郎答话,二郎便挣脱了王氏的手跑了出去,口里嚷嚷着:“我跑得快,我去吧!”
惹得王氏又跟在后头骂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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