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客房内,独孤夜熙手捧一卷书正专注看着。
门被人轻轻推开。
“刚才听了那么久,腿还没有麻吗?”
来人的一只脚还没踏进门,便听到独孤夜熙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
来人脚下顿了一秒,随即重抬了步子走进房,满脸堆了笑道,“臣——”他看到独孤夜熙丢过来的眼色忙改口道,“我也不是有意要偷听的了。只是刚巧路过,不小心风就把话传一耳朵里了。”
来人一面说着,一面拿手捋着两撇小胡须。
独孤夜熙见他走近,将书重重的搁下,装作厌烦地扫了来人一眼,“你这易容术怎的没一点精进?瞧那胡子都掉了一边了,你还摸?!”
来人一愣,有些慌张地拿手一摸,果真左边的一缕胡子没贴紧。他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庆幸,懊恼的是秦凌风那家伙当初将这胡须卖给他时说是一贴上就防水防掉,还得用专门他给的药水才能摘下来。现在才用了不到半天,这胡须就掉一边了,害他花了十点两银子买了个废品。
不过庆幸的是,他刚才在船尾时没有现身。不然,这样子被那女人看到,不晓得要笑话多久。
宋清儒干脆一把将胡须摘了下来,愤愤地咬牙道,“秦凌风那个死家伙,连朋友都卖假货,真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下回,我一定要让税司课重重收他税金!”
“你怨别人做什么?呶,你看看桌上放的是什么?”独孤夜熙朝他使了个眼色,桌子放着两个小瓷瓶。
宋清儒满腹狐疑地走到桌边,“是毒药?”
独孤夜熙不屑地一扬眉,让他仔细看看瓶子上的字。
“哎呀,原来我粘错药水了!”他拿着瓶子凑近眼一看,继而恍然大悟道。
“那个,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还请夜兄弟千万不要跟凌风说起,不然,他定要让我家老小都饿死了。”宋清儒很快就装作一脸可怜兮兮地样子对独孤夜熙说道。
独孤夜熙面无表情地坐定,悠闲地拿着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这次办案,我也是凶多吉少,夜兄弟——”宋清儒前日被升为刑部侍郎,主办此案。他升迁是密旨,并没有在金銮殿上对文武百官公布。
“我让你查的,你可查到了?”独孤夜熙没有理会宋清儒的可怜样。早在宋清儒考上状元前他们就相识了,而宋清儒是个举人时就曾协助过知府捕快破了几桩较有名的案子。现在让他考上状元任个侍郎,也是按常理来升迁的。
“我查过了,但是一无所获。也可以说无处可查。”说到这个,宋清儒脸上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我已从户部查过户籍,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有关于她的消息。还有那个被吓晕的宫女,她只说她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她出现在面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
独孤夜熙听了慢慢陷入沉思。
“不过,从她解答哈里巴的问题来看,她应该不是西番国的细作。”宋清儒一点一点分析道。
但独孤夜熙的脑中此刻却浮现出了白薇在落水后,哈里巴紧张的表情——
他脑中一时变得有些混乱起来,拿手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目前一切末明,我们凡事要谨慎些。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宋清儒见独孤夜熙也显疲态,便告辞退了出去。
回房经过白薇的客房时,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要敲门,但略一思索,手又缓缓放了下去,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转过身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