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宫前院的秋阳从紫藤架上漏下斑斑点点,风吹动着叶子,投下的光影也轻轻闪动着超时空战队。白薇心神呆呆地凝视那一地闪动的光影发怔,回宫数日,这里依然冷清。
明正皇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而智空和尚也一直没有音讯。因为左相林承之邀了西番国的一位高僧来大羲交流佛学,智空作为大羲最有名望的高僧需与其辩论佛法,而佛法了辩论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太子独孤夜熙一直在代理朝政,南越王和北平王辅助,只是朝中有一些臣子因他年少无功,便有些轻视。
就在白薇百般无聊看着太阳影子的时候,在乾元宫的金殿上,有几位大臣一起上本弹劾白薇,说她有意加害南越王,应再打入冷宫。
独孤夜熙坐在龙椅上,俯视下面一群各怀鬼胎的大臣。前面右边有个缺了一人,那是南越王的位置。他的锐利的眸光扫到那个空位时瞳孔紧缩,脸上覆了一层冰霜阄。
“国母如若有意要加害于南越王,那又何必解衣结绳将南越王拉上树?树下狼群正多,正可合了众爱卿所说的国母加害之意。”他的语气冰冷,透着帝王的威严。下面的大臣听了他的这番话一时语塞,无可反驳,只好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此言不妥。”这时左相林承之上前两步出列奏道:“那时已有侍卫赶去营救,国母想必也在树上看到了营救的侍卫,所以才将南越王拉上树。这完全是国母在掩人耳目,遮掩事实。”
下面的大臣听他说得振振有词,于是又一边倒的全倾向他,声讨将白薇打入冷宫。
“不管此事如何,南越王因为国母而受了重伤,而国母本来又是来历不明,虽有解三题之功,但作为一国女子之模范却实在不可为!且她平素行为言语也无女子之姿,全无国母之形象!请太子殿下下旨与国母将凤印交出,不宜其执掌后宫。”左相又进言道。他的话总能得到下面一半多的大臣的附和赞同。
位列臣班的宋清儒听到左相这句话时,心下了然,原来皇帝将凤印交给了国母,并没有交给皇后。皇后只有一个册封的册子。没有凤印就没有实权,他们抓住南越王受伤之事想逼着国母将凤印交出,这个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臣启奏太子殿下,此事应不能急于下论断。还需待南越王伤好之后问清南越王再作定夺。”宋清儒想尽量拖点时间,以便找到解决的办法。左相势力强大,朝中大臣多半与他是一气的。如果将凤印让皇后执掌,现在皇帝又在病中,这宫里便是他林家的掌控中哦。
“宋尚书说的在理,这事还是以后再议。”这时秦右相也出列支持宋清儒。他自是不想让凤印落入林相手上,他女儿将来还得当皇后的。
两边势力较着暗劲,谁也不肯相让。
“依本王看,这事确实还需往后再从长计议。南越王现如今在府上休养,不便上朝议事,等过些时日吧。”北平王独孤辰做了个中间人,他也不评论谁是谁非,但明显的他是稍倾向于右相。
在朝中,除了南越王,说话最有份量的便是北平王了。他虽不怎么理会这些朝事,但因以往立了许多汗马功劳,任谁也不敢小觑了他。
“各位大臣现在还有异议吗?”独孤夜熙的声音透着阴冷,他目光在臣子中阅过。这些臣子,他总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一番!欺他弱者,傍着强者的,他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才是最强的!
“臣等无异议!”秦右相忙带头应道。
其他的大臣见秦相应了,再偷眼看了眼林相,林相铁青着脸,但更多的是无奈。于是这件事就在众口一致下往后压了。
散了朝,独孤夜熙便往明正皇帝的安阳宫走去。
有太医来报说,明正皇帝咳血了。
一到安阳宫,就见如姬侍在皇帝床前垂泪。
如姬见独孤夜熙进来,忙起身相迎,“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独孤夜熙淡淡地道:“不必多礼。”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明正皇帝,心内一片焦急。
“父皇可用过药了?”独孤夜熙问身旁的徐太医。
“回太子殿下,皇上已服了药,刚躺下。”徐太医小心冀冀地禀道。
“来人,即刻召智空大师入宫!”独孤夜熙浓眉一纠,下令道。
“不必了……”这时只见如姬突然出声阻止道。
独孤夜熙一道凌厉的光射向她,她骇得头一低,也知自己刚才有失礼,忙小声道:“臣妾的意思是,智空大师是奉了皇帝的旨前去宫外寺庙主持大典的,如今西番国的大师又来与智空大师切磋佛法,而且西番国的迦罗大师要在下月与智空大师一起向佛主为皇上祈福,为大羲祈福。臣妾担心太子殿下如此匆忙招回大师,怕耽了大师们祈福。臣妾方才心急之下有所冒犯,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独孤夜熙听了,眉头一直拧着,他幽黑如深潭的目光泛着冷,逼视着如姬,如姬垂首恭敬地站着。
“微臣启禀太子殿下。臣听说西番国的迦罗大师此次带了一株西域独有的雪莲,能医百病。只是臣还听说此药需在一年当中月最圆之夜念经加持才可增其功效。”徐太医又上前禀道。
如姬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也轻松了起来。独孤夜熙半夜半疑问道:“真有此事?”
“太子殿下可命人去宫外相国寺一问便知。如果迦罗大师确实有,太子殿下可向大师要了来,以尽快治好皇帝。”徐太医仍不紧不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