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丫鬟的声音,窦雅采一愣,已是戌时了,这个时辰,宫里会派人来做什么?
艾叶听见外头丫鬟的话,也是拧了眉头望向窦雅采,夏侯沅见二人神色怪异,当即从窦雅采身上爬下来,用丝帕抹抹嘴上的油花,抿唇笑道:“你们怎么啦?宫里这时候来人不是很正常嘛?”
笑米米的看向窦雅采,“娘,你很厉害呢,我都听说了,你今儿在东宫走后没多久,太子爷用了你的药按照你的药方做了之后人就醒过来了,东宫里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呢,这会儿皇上和太后肯定也知道了,当初圣旨不是说了嘛,娘治好太子的病就会有赏赐,这会儿宫里来人,不就是来送赏赐的么!”
窦雅采本还对夏侯沅的话半信半疑,待得她到了大厅,听到太监念赏赐清单的时候,才知道太子苏醒,上官桀是怎样的大喜……
“金手镯四对,重三十五两。虺璩丣晓”
“金荷连螃蟹簪一对,嵌天光东珠六颗,小正珠二颗,湖珠二十颗,光珠四颗,红宝石九块,蓝宝石两块,锞子一块,重二两一钱。”
“金莲花盆景簪一对,嵌暴皮三等正珠一颗,湖珠一颗,天光东珠六颗,红宝石十二块,锞子一块,无挺,重一两五钱。”
“碎小正珠小朝珠一盘,计珠一百八颗,珊瑚佛光塔,银镶珠背云,嵌小正珠一颗,米珠四颗,小正珠大坠角,碎小正珠小坠角,加间米珠四颗,金圈八个,连樱结共重一两八钱五分。”
……
听着太监尖细而清晰的念诵上官桀的赏赐清单,东西很多很贵重,窦雅采唇角勾起眸色幽沉若水,她原本想着,待得太子苏醒,一概赏赐不要,只求上官桀下旨把夏侯沅重新给了她,不要做金氏的继子,可如今看来,上官桀只怕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才用这些华贵的金饰来堵她的嘴,让她不能开这个口。11d。
瞧着大厅中络绎不绝搬赏赐的小太监,又瞧着那些绣着祥云秀色的红木盒子,眼下她风头正劲,大概算是别人眼中的红人了,夏侯沅之事,现在只怕也不能说,还是从长计议的,何况,太子的毒也并非全好了,她始终是任重而道远。
想到这里,倒是把那些心事通通抛开了,眸光一掠,落在那些金灿灿的饰物上,窦雅采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抵没有女人能抗拒这些金饰的,心神一下子被吸引,只想把这些东西抱到眼前来一次性看个够……
好容易念了一刻钟,赏赐的清单算是念完了,窦雅采谢了恩,才让来福带人搬了东西去了络玉阁。
——
天阴沉沉了几日,残雪化尽,转眼又下起了雪,距离上次赏赐已有五六天了,窦雅采依旧日日按时按点进宫去给上官泰瞧病,施针调理,上官泰确实好些了,也能说话了,只是窦雅采周旋在宫里,要应对上官桀还有太后的问话,实在费心颇多,每日回府之后,便只抱着医书看看解闷,倒是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了。
这一日在宫里耽搁到傍晚才回瑞王府,窦雅采在宫里用了晚饭才回来,一进络玉阁,便解了披风丢在榻上,紧着问身后跟着她进门的艾叶:“我的那本《备急灸法》去哪儿了?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艾叶你给放哪儿了?”
艾叶忙着奉茶,听了这话,微微一叹,去拿书案前翻了几翻,找出来递给窦雅采:“小姐这几日怕是忙昏了头,连这个都不知道放哪里了,这还是小姐自个儿收着的呢!”
艾叶见窦雅采接了医书就埋头看起来,稍稍皱了眉,将热茶递过去:“小姐这几日只顾着给太子瞧病,可知道外头早就变了天么?”
窦雅采头也不抬,靠在榻上专心看医书,只随口敷衍道:“不就是又下了雪了嘛,你多穿些,不冷的,要是再冷,就吩咐来福多送些银丝碳来——”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艾叶打断她的话,坐在窦雅采身侧,凑上去撇嘴道,“这些日子,外头关于小姐跟越太医的流言传的越发没了顾忌,就因为如今小姐跟越太医都给太子瞧病,那起子人不知道打哪儿听了什么混话,就到处乱说混说的,说什么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啊,郎情妾意啊什么的,小姐,我听了真是生气女人乖乖让我宠!”
窦雅采拿开手中医书,抬眼瞧了艾叶一眼,噗嗤笑起来,复又垂眸带笑继续看书:“什么混话?随他们说去罢!我是没听到的,你在意什么,又不是说你!再说了,我在东宫,压根一次也没遇见过越子耀,每日给太子瞧病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管这些!他们说的累了倦了烦了,自然就不说了,你就当没听到,生的哪门子气啊!”
“小姐怎么这会儿又好性子起来了!”
艾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奈何谣言越传越烈,却根本找不到散播谣言的人,眼瞅着窦雅采浑不在意,又道,“好,那不说这件事!小姐知道么?这一连五六天,瑞王爷夜里都是宿在王妃房里的,这不去吴侧妃那里也就算了,可是根本来都不来咱们络玉阁!没道理是这样的啊!小姐,你说,是不是王爷心里介意小姐跟越太医的谣言,所以才不来咱们络玉阁啊?”
艾叶在耳边叽里咕噜的一说一大串的话,窦雅采想静心看书都不行,只得将医书撂在一边,坐直了身子,看着艾叶嗤笑道:“我跟越子耀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些个谣言也没有说错啊!”
艾叶一听这话便急了,脸蛋都拧起来了:“那小姐怎么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