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没了主事的人,自然只能遵循旨意,顷刻间繁华落下,也只是满眼败落了。
金氏是咎由自取,倒是将全族的人也连累了,窦雅采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只是唏嘘皇家无情,刀剑无眼,然而对金氏却无半分同情之意。
来福听了她这话,抿唇又道:“娘娘,宫里已经在预备皇太孙的后事了,只怕不日这事儿就要出了,咱们府里是不是也要备着?皇太孙虽没有被册封过,但是太子爷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葬仪之事,看太后的意思,只怕也要大张旗鼓的办。”
窦雅采抿唇想了半晌,答道:“嗯,咱们府中也该备着,你多预备些白纱幔帐,到时候宫中举灵时,你瞧见别的府中开始挂白幡之后,你就把咱们王府布置起来,依太后的性子,既然当初允人叫了皇太孙,自然也算是国丧了,到时候,咱们只怕都要穿孝,进宫哭丧去的。”
上官恪虽然出身不好,但到底也是皇长孙,虽不是嫡孙,太后却也很看重,名义上虽不能得封皇太孙的名号,下葬之时的礼仪应当是按照皇太孙的礼仪来办的。
“是,那小人就先备着了。”
窦雅采又同来福说了几句话,让来福退下了。
她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抬眼望着漆黑如墨的天色,虽已近春日,但是晚冬夜雨仍旧是有些冷的,她出来的匆忙,刚脱下的披风也没披在身上,这会儿冷风一吹,冷的她两手抱肩不住在手臂上摩擦,脸上凝重之色倒是渐渐退去了,一转身,却见夏侯懿立在门边,灯色莹然间,望着她微微的笑。
“你怎么出来了?也不说话,吓唬人么。”
她嗔怪一句,抱肩走过去,自自然然的扑到他怀里取暖翡冷翠的时代。
夏侯懿伸臂纳她入怀,微微笑道:“我跟着你出来的,谁让你自个儿着急忙慌的赶出来没瞧见我呢,看你与来福说话,就没有打断你们。”
他方才故意站在阴影里,来福站在门廊下,也是没有瞧见他。
又感叹,“雅儿,你如今越发像个王妃的模样了,说话行事,都很得体大方。”
他又夸她,她心里高兴,眸中又有得意:“那当然咯,从前我跟来福说话,他总是要等你说了才去做,如今他听了我的吩咐都不再问你了,这就说明他认可我了嘛!”
他抿唇一笑,牵着她的手进屋里来:“进屋来吧,外头冷。”
“懿,你方才有没有听见来福的话?你一直站在那里,应该听见了吧?金兆钧也被太后给害死了,暴病而亡,啧啧,还有啊,宫里都开始预备皇太孙的后事了,那个人下手真是狠呢,也不知道——”
“雅儿,”
他温颜出声,截断了她的话,眸中盈亮,带着动人的笑意,“别人的事,与咱们何干?听过也就算了,你心里明白的很,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你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千金春宵了。”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样深深的凝视着她,让她心口一热,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全给抛之脑后了,脸颊微热,与他凝视半晌,觉得他的掌心也热热的,忍着羞意明知故问:“那,那你想要做什么?”159452家主至而采。
他低低笑起来,眸中略微生了热意:“你过来跟我一起,把那画上美人儿的眉峰填上,等填完了,我在告诉你,咱们该做什么。”
一夜还长的很,他不急。
窦雅采垂了眼眸,声音也低低的:“好。”14。
二人一前一后立于书案前,紫绣纱帘垂落,隔绝了外间雨声纷扰,内室药香清淡,窗格闭着,也听不到那外头的声响了,天地不大,却只二人单独在这里。
她的手中握了墨笔,他的大手却握着她的手,二人之间密不可分,这样亲密的姿势,他处之怡然,她却是有些不自在,脸颊越发的燥热,她心里头是明白他要做什么的,却偏偏不知他想如何做,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期待与隐隐的兴奋。
况且,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她一看见他的笑,便脸红心热,完全沦陷在他的温情之中不能自拔了。
“看着画。”
些微轻咳两声,夏侯懿噙笑淡淡吐出三个字,她一直别别扭扭的站在自己身前,难道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子比那烧红了的银丝碳还要热吗?
脸颊也红的厉害,含情害羞的望着他,时不时的露出浓情蜜意的浅笑,让他心里头痒的厉害,她可是太会勾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许她这样脸红望着别人的原因。
“哦……”
红着脸,听了他的话,躲躲闪闪的眼神终于还是放在了面前画上的美人儿身上,只是这画儿太过奔放露骨,而且是她最隐秘的记忆,被这样同时呈现在两个人面前,她很是害羞,而且,那一晚的奔放热情,她始终记忆犹新,还有那一晚他对她……
一旦回想起床笫之间的热情,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更别说,他还在她身后亲密无间的贴着呢。
他握着她的手,蘸了那研磨好了的石青墨,然后提笔便点在了那画上美人儿的眉峰之上,其实这画上的人眉形若柳,确实是很好看的,但是她的眉峰的确要更深一些盛世安稳。
“你其实对那一夜是不是也难以忘怀,嗯?”
他忽而出了声,眼看着眉峰就要填完了,他却在她耳边带着热息轻轻说了这话,她心口一颤,心猿意马间手上便失了力道,墨笔一颤,笔尖在画上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