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窦雅采心急,追问道:“是不是给皇太孙的种痘之物就在这礼单送的东西中?”
越子耀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起这些,这么郑重其事的问夏侯沅关于那些送来的东西,肯定那些东西是有问题的。
越子耀缓了缓,才慢慢的道:“皇太孙虽是被人种痘,但实质上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穿戴何物引起的,太后即便震怒,查不出内情也是一筹莫展,直至昨日辰时,东宫有个小宫女出痘了,那小宫女是专门收拾皇太孙穿戴之物的,皇太孙离宫,一应随身之物都带出了宫,寝殿里其实不剩下什么东西了,这小宫女也只是想着封存的寝殿好久没有打扫了,她便进去收拾一下,也没有碰过什么,只将皇太孙走时随意搁在桌案上的一串红珊瑚手钏收进箱笼之中,结果第二日就出痘了,我去瞧过,那小宫女出痘的症状,与皇太孙一模一样阴阳诡玉。”
“红珊瑚手钏?”
夏侯沅皱了眉,小脸儿都拧在一起了,想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个手钏!这个红珊瑚手钏是直接送到东宫给皇太孙的,皇太孙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就戴在手腕上了,尺寸刚刚好,”
夏侯沅说到这里,一脸的凝重,“戴上这手钏的第二天,皇太孙就出痘了,”
他又转了小脸看向窦雅采,神色越发凝重沉郁,“娘,我当时还特意问了当天来送礼单和东西的小太监这红珊瑚手钏是谁送的,那小太监说,这红珊瑚手钏,是瑞王府的金夫人送的。”
上官泰喜欢夜明珠,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喜欢,越是名贵的自然也越是喜欢,上官恪倒是没有这个嗜好,只是上官恪喜欢红艳艳的东西,这是宫里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上官恪的寝殿里一概都是红色的帷帐布置,这红珊瑚手钏精巧可爱,颜色艳丽,放在那玉盒中更是光彩夺目,上官恪一见就很是喜欢,当场就拿了过来套在手上,这一幕夏侯沅记的很清楚,所以才随口问了那小太监一句,没想到这问题竟出在珊瑚手钏上。
窦雅采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金氏往宫里送珊瑚手钏想要害死上官恪?
这事儿是在她跟夏侯懿回来之前发生的,也就是说,那时候金氏怀着身孕,还弄了珊瑚手钏的事儿来害上官恪出痘,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窦雅采心念一闪,她那时依附吴氏,一心想着用她腹中的孩子救金兆钧的性命,一心等着夏侯懿回来,不过,她救金兆钧的同时,也不妨碍她报仇啊,金兆钧出事,说到底还是便宜了太子/党,她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干脆让皇太孙也跟着陪葬呢?
想来想去,金氏陷害皇太孙是绝对有可能的,她那样偏激狠辣的性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初她就能四处散布谣言用卑劣的法子来陷害窦雅采杀了人,还牵扯到了越子耀,用心歹毒狠辣,若不是窦雅采寻到些蛛丝马迹最终为自己洗脱了嫌疑,那她很有可能就歼计得逞了!
她之前听金氏一番痛诉,还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不再作恶了,没想到她暗地里还留了这么一手,果然性恶之人不可同情,她已经性子毒辣,是不可能再改过自新了的,当初就不该同情她,被金氏的眼泪给骗了。
如今,她又用同样的方式来害上官恪,依旧是手段毒辣的药置他于死地,她为了给金家报仇,就用这样丧尽天良的方式去残害才几岁的上官恪,她的毒辣法子都是这样的狠毒直接,事后总是能被人发现,但是这一次却跟上次不一样,上次窦雅采好歹逃过一劫,而这一次,上官恪的性命却在旦夕之间了。
“这件事,太后知道了吗?这珊瑚手钏,是金氏送的,那太后怎么说的?”
越子耀拧眉:“我方才说我有话要问沅儿,要说的就是这个,我也只是想核实一下,也怕那礼单上的记载有误,但是如今沅儿都这样说,那我也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礼单上写的分明,这珊瑚手钏确实是金夫人送的,那小宫女出痘出的蹊跷,自然有人告诉了太后,太后着人彻查,就查出此事来了,那小宫女已经被隔离了,还不知死活,这件事我也只知道这些,究竟太后如何打算,就不是我这个太医能揣测的了。”
窦雅采只觉得这事来的很突然,正沉吟间,夏侯沅在一旁说话了:“越叔叔,你觉得太后会降罪给瑞王府,是吗?”
夏侯沅心细如发,心念转了几转,就看出其中关窍了,越叔叔此番前来,借着送生辰礼物的由头,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被怀疑什么,而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来报信的,太后必定不希望事情外传,而金夫人到底是瑞王府的人,此事便关乎瑞王府,太后如何裁定,只怕都会殃及瑞王府,越叔叔与娘亲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自然是要来说明情况的,好歹,也要让瑞王府有个准备才好啊……
窦雅采听了夏侯沅的话皱了眉,金氏擅自做主,用这般卑劣的法子害了上官恪,如今被发现了,本是她一人罪过,可是她是瑞王府的人,名义上也是夏侯懿的女人,若是太后不相信金氏另有所图的话,而认为这是夏侯懿授意金氏这样做的,然后一怒之下迁怒瑞王府,那又该怎么办呢?
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那珊瑚手钏确确实实就是金氏送的,上官恪也确实危在旦夕,而在皇上太后眼中,夏侯懿功高盖主,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