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可怕了,可怕的是洗濯国的蛊刑,皇宫外的人或许不知道洗濯国的天威是靠一堆堆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堆砌而出的,但是他们身在皇宫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的虫子活生生的蚕食人的身体,人群中已经有人尖叫的跳起身来朝宫门的方向冲去,可是不出五步,空中亮出一刀银光,没人看清是谁出的手逃跑人的头眨眼落地,倒还给了个痛快。
人头咕噜噜的滚在石板上,带出出一片雪花掺杂着乳白脑浆,立刻勾起了七八人的身影,空旷的地上噗噗声接连不断,所有人眼中都显露出羡慕,纷纷跃跃欲试想一死解脱。
“谁再逃跑就抓活的。”苟耀天的话响于皇宫上空,悠远绵长却如利刃斩断了人群的希望,没有人敢再逃跑,又再次匍匐在地面上静静的等待最后的发落。
由始至终苟耀天的眼光只看着苟连河,他唇边修剪得体的胡须承托出天威:“今天你就跟朕说说,身为太子,你为何还要借兵?”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抖,明明知道逃不过丧命的下场,可死亡就在面前还是令人难掩恐惧。
比起其他人的恐惧,苟连河更是害怕,站在原地如白钉一般生根,两股连颤抖都没有力气。因为他知道他不会丧命,而是会活着受尽折磨,原来程之浩没有从洗濯国带走任何东西,倒还送了他堪重的厚礼。
苟耀天细致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见他流露出不常见的惊恐心中五味陈杂。
在他身为皇子的时候面对先皇不照样是这般胆战心惊,即使他现在为皇多年,偶尔的梦靥也是因为逝去多年父皇的脸。
苟耀天气愤之余也不免感慨,父慈子孝不是洗濯国皇室能够拥有的,只有绝对的权利他才能镇压这群一天比一天厉害的小兔崽子,这是他们的命,将来他的皇儿登基之后照样得延续为父的凶狠,因为他们是天下人心目中的神,所以势必会比任何人付出的代价都多。
苟耀天在苟连河迟迟不敢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皱着眉头吩咐小生子:“把人都收拾干净。朕不想看见这些认不清真正主子的蠢货。”
小生子满头冷汗,来不及擦一把赶紧回答是,手忙脚乱的唤人来收拾残局。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已然快屁滚尿流,都已经做好丧命的准备,却在绝望的最后一刻荣获皇上的开恩。
谁能想到皇上会当着众人的面提及程之翰,更没想到太子借兵这面大的事情皇上会公然而语。
太子殿里这些该死的畜生,差点连他的小命都一起牵连进去。还好……幸好,皇上还需要一个人打点剩下的龌龊事,不然他如何能逃脱这关生死劫!
苟耀天进了太子殿,而苟连河是被人架着跟进的,殿门一闭只剩父子二人的时候,他再也挺不直腰板,噗通一声跪地。
“你个混账东西,老子养你这么大是有亏待过你吗?”静谧室内,苟耀天终于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踢在苟连河的肩头之上,用力凶猛立刻将他的手臂折断。
苟连河飞弹出去,手指掐着手心,硬挺着一动不动,断臂连在肩膀扭曲出奇怪的角度,阳光被门户窗格割碎成阴明寸缕,打在他的红衣面上,英茂的脸庞被死灰的颜色覆盖,整个人死气沉沉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苟耀天震袖旋步,一转身龙袍带着风烟刮起了苟连河额角的乱发,直直朝着雕龙绘珠的太子椅上走去,然后坐定。
苟耀天龙袍加身压不住他高人一等的气度,目光含刀缠剑的向殿前的苟连河砍去。
“你以为程之浩的兵是那么好借的,但凭你一句话就想拥兵自重,那天下人都可以在程家堡捞好处了,他一介江湖中人能骑在十六国的头上作威作福,那都是大开大合的造化,当年朕就是想借程之浩的兵以平天下,收了十六国得以坐拥江山,但最终却败在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手中。”
“父皇也……”借过兵?苟连河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他在震惊之余,忘记害怕道出无法置信的问话,父皇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低下高贵的头向程之浩请兵。
“你以为程之浩如何得知洗濯国的秘密的?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他就知道?你想没想过朕为什么跟你们说不要去招惹程家堡。你第一次跟程之浩见面的时候,朕就警告过你,做事要静心而为,切莫思虑不齐。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他向来交代儿女们对看中的事情大胆放手去做,但独独不允许他们去招惹程家堡,因为程之浩是一个非常有先见的人,为人谨慎做事算招,能比别人多想不止十步的棋路。
得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程之浩既然在商场上无尚荣耀,又能在江湖里动荡自如,更晓得挟各国隐秘以胁天子。经由程之浩短短三年便创造出的神话,是所有权利者都想拥有的,顶尖的暗夜、彪悍的程家军、程家堡经济命脉,能让各路高手倾巢出动的江湖诛杀令。如今第九个念头已经过去,程家堡的屹立更是迈向的第十年,程家堡更是晚上臻至,无人能出其左右,这种人哪里是河儿能够应付的,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一次小小的中毒就能收服程之浩。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程之浩年纪轻轻却囊获了各种人才和天下奇物,他不但贪心还有能力将贪心得到的一切驾驭,这就不是人能做到的,苟耀天不得不承认在心底他是欣赏程之浩的,可是欣赏归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