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推推眼镜,唇边噙着一抹笑意,道:“好啊,来介绍一下。”他一指孙建军,“鼎新文化用品有限公司的孙总。”再一指帅哥,“夏雷,xx集团公司副总。”
“哦,跨国集团,听说过,幸会幸会。”孙建军伸手过来和夏雷相握,眼睛却看向陈纪衡,“你瞧你,这就不对了,认识这么大个人物,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话带着三分埋怨三分调侃三分亲近,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和陈纪衡之间关系近得不能再近。
“说不上大人物吧。”出乎孙建军的意料,眼前这个“杂种”汉语说得还挺地道,微微笑着,冲陈纪衡睒睒眼,“不过是阿衡的朋友而已,在这里提什么职位什么身份,就太见外了。”
还阿衡?孙建军越听越气,真tm肉麻。这么关键的时刻,自己绝对不能掉链子让人家捡笑话。当下泰然自若地拉开陈纪衡身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往下一坐,呵呵笑道:“夏先生是来谈生意吗?”
“不不不。”夏雷连连摇头,“这次来只是叙旧。”他深灰色的眼睛始终凝视着陈纪衡,深沉如水,像中天的月色。
“哦——”孙建军一挑眉,“纪衡和我说是出来陪客户一起吃个饭,我还以为你们要谈生意呢。”他一拍陈纪衡肩头,笑嘻嘻地道,“朋友来应该也叫上我才对,一起吃饭多热闹。”
陈纪衡静静地笑道:“我是想叫你的,可你不是说你要出差么?怎么,先在这里吃口饭再走?”
“啊,对,对。”孙建军被他一提醒,这才想起来那边还有个高明等着他呢,要是让陈纪衡见到,只怕要糟糕。他是心里有鬼的人,顿时慌乱起来。
陈纪衡的目光在镜片后灼灼逼人:“太巧了,你们那边几个人?我和夏雷一起去敬一杯。”
“这个就不用了吧。”孙建军推脱道,“就一位,我秘书,一会要陪我一起去抚顺。”
“那正好。”陈纪衡道,“叫来,咱们一块吃饭,还热闹。”说着,起身往外走,问道,“你在哪个包房?”夏雷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孙建军一看躲不过去,暗自叫苦,陈纪衡精得跟猴儿似的,一旦见到高明,还猜不到自己那点龌龊心思?绞尽脑汁要找个借口脱身,眼风一扫,瞥到后面的夏雷。嘿嘿,一下子心又定了。怕什么?反正跟别人躲在包厢里单独吃晚饭的又不止我一个,你这个还亲上了呢,我那边什么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孙建军腰杆子又硬了,大步流星直奔包房而去。打开门时,里面竟没人,服务员及时上前道:“孙总,您朋友说有点急事,先走一步,就不等您了。”
妙妙妙!孙建军肚子里一颗石头落地,愈加理直气壮,对着陈纪衡一扬下颌:“不好意思,我秘书先走了,看样子今晚去不了抚顺啦。”挠挠头,假装生气,“你说这小子,一点不靠谱,要走也得先给我打个电话呀。唉,年轻人,做事不稳当,缺乏锻炼,缺乏锻炼呐。”
陈纪衡刚要开口,夏雷抬腕看看表,道:“阿衡,我们也该走了吧,那边估计已经开始营业了。”
孙建军眉头一皱:“走?去哪?”
回答他的还是夏雷,笑吟吟地道:“酒吧,我们要一起去喝一杯,你也想去么?”
孙建军看看夏雷,再瞧瞧陈纪衡,那小子破天荒不反驳,面色平静。孙建军一股火腾地涌上头顶。好哇,这都去酒吧了,陈纪衡是什么人他不了解?从高中认识他起,这小子那点习性早就摸个门儿清。陈纪衡逛酒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陪别人去,而且那人还得挺重要。孙建军跟他相见之后这么长时间内,陈纪衡只去过一次酒吧,就是跟他的那次,当然结果比较诡异,但这更说明陈纪衡对酒吧那种地方根本不待见,他宁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今天可倒好,又要去,就为了个杂种?还喝一杯?谁知道你们喝一杯喝两杯?谁知道你们喝完之后还得干点什么?
孙建军看得出来,夏雷只是当着陈纪衡的面说句客套话,其实心里根本不愿意他跟着,去当电灯泡。孙建军恨恨地冷笑,你不愿意最好,你越是不愿意我越是要去。便立刻雀跃地道:“好啊好啊,我正想去散散心,不如一起,还热闹。”
夏雷的脸一下子冷淡下来,回头去看陈纪衡。孙建军也冷眼瞧着,陈纪衡终于点点头,道:“一起去吧。”夏雷勉勉强强地道:“那好吧,一路向北。”
一路向北孙建军不知来过多少次,连东南角坏了一个射灯、203包房里的蓝紫色沙发靠垫被香烟烫了个窟窿都记得清清楚楚。老板也认识,为人懒得很,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不愿意麻烦。再说,大家来都是找乐子的,喝得醉气熏熏,谁在乎垫子上有个窟窿?
酒吧这种地方有一种奇异的魔力,铿锵有力的节奏直接敲打在人心坎上,惹得每个客人的心都砰砰撞击着胸腔,好像随时能蹦出来一样。音乐是最容易令人兴奋的东西,就算你情绪不好,一进来便会被周围颓废j动只在今夕乐哪管明天愁的气氛所感染,不下场跳一阵不一口气灌下两瓶酒你都对不起那些人疯狂的叫喊。
别指望在这里谈一些正经事,听不见,面对面说话都是靠嗓子喊。孙建军一进去,那叫一如鱼得水怡然自乐。成熟男人的个人魅力摆在那里,用不着下去跳舞,只懒洋洋靠在吧台前,眼光随意一扫,立刻秒杀一片小o。
不过,好吧,今天他的魅力明显没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