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一路车开得风驰电掣,差点闯红灯,“吱”地停在停车位上,急匆匆冲了进去仙影记。女服务员在他身后一溜小跑,到底还是没来得及提前给客人推开包厢的门。

孙建军双手叉腰气壮山河横眉立目掷地有声:“陈纪衡!你tm到底想干什么?!”

陈纪衡倒着茶水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眼皮不抬地道:“你该把门关上吧,咱们俩的事,让外人听见不好。”

孙建军倏地回头,服务员及时关上门,立刻消失。

孙建军大步流星走过来,重重坐到陈纪衡对面:“好,我来了,什么证据,摆出来看看。”

陈纪衡缓缓地道:“急什么。”说着,给孙建军倒了一杯茶,“刚上市的秋茶,极品毛尖,你尝尝。”

孙建军抱着胸冷笑:“别跟我玩这些没用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眉梢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不会是,那天我喝多了……照片吧……我告诉你陈纪衡,拿那玩意勒索我没用!小爷我皮糙肉厚机枪都打不通,怕你那点不入流的手段?那都是小爷我玩剩的,你用不着给我看,直接发网上去,记得把图像p得美观点,小爷我不用拍果体艺术照了。”

陈纪衡瞅他一眼,直起腰:“你觉得我会用我们两个滚床单的照片要挟你?”

“哈。”孙建军干笑一声,“你跟我说你当时没录像我tm都不信!”

陈纪衡点头道:“录像了。”孙建军咬牙。陈纪衡忽地一笑:“不过我不会给任何人看,只留着我自慰的时候增添情趣。”

有谁能把“自慰”这两个字说得如此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又有谁能在说出这么低级猥琐下流的话时,脸上依旧严肃认真仿佛是在做zf工作报告?

孙建军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把自己噎到了——一个变态的想法果真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揣测的。

陈纪衡含笑的眼睛凝视着孙建军,柔声细语地道:“当然,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看,毕竟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总结经验水平步步提高的。”

孙建军拍桌子怒吼:“提你x的头!快点把你那点花花肠子都掏出来!”

陈纪衡端起天青色薄得几乎透明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仔细品品滋味,道:“比春茶差了点。”

“少tm废话!”孙建军很不耐烦。

陈纪衡只好暂时放下茶杯,从那个破旧的皮包里拿出一摞a4打印纸,摆在孙建军面前。

孙建军拿过来看时,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和那些zf中层们所有灰色交易的记录。某月某日几点几分,在哪里哪里,送了多少钱什么礼品,取得了怎样的利益。

孙建军越来心越凉,有很多他自认为做得十分隐秘,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可如今一笔一笔列在这里,比他自己的记忆都清晰明了夺妻——婚内撩欢。

孙建军手发抖了,额头微微见汗。这不是小事,不仅仅关乎他一个人的荣辱和公司的前景,更牵扯太多zf官员的利益前途,随便扔出去一张都够那些人喝一壶的。他们完了,他也就完了。

孙建军咽了一下,涩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纪衡耸耸肩:“这世上无所谓秘密吧,关键看肯付出多少。”

孙建军勉强一笑,故作镇静把打印纸扔到桌子上:“陈纪衡,用这么个玩意来威胁我还差点吧。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人捅出来。更何况,官场不是商场,你tm以为弄出这么个东西就能把我拖下水?太小瞧人了。”

陈纪衡一笑:“怎么会,这些人辛辛苦苦熬到这么个位置,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没事捅篓子干什么?断人钱路,是要遭报应的。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那点门路我全熟,你走,我也能走,甚至比你更宽比你更好。建军,咱们老同学一场,关系又那么近,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那样对你对我都毫无好处。不如咱们把话说在明处,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孙建军气急攻心:“陈纪衡,你以为你国家领导人哪?还想一手遮天!”

陈纪衡摊开双手,慢慢地道:“的确,我是不能,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吹牛!”

“我要只是吹牛,你就不用到这里来了。”

孙建军张嘴刚要再说,手机铃声响起,陈纪衡示意他接听,孙建军强忍怒气,划一下屏幕,里面传来吴稚紧张的声音:“孙哥,刚才s河区行政执法大队来电话,说咱们新买的led屏又不让安装了。”

“放他m的屁!”孙建军破口大骂,“那是市长批条子的,他说不让安就不让安?他tm以为他是谁呀?!”

“可他说省里市里正在协商,这种项目一律先搁浅,不只这个区的,咱们在周边县总共十块,全搁浅,他们要研究研究。”

“研究狗屁!一群犊子玩意!”孙建军跟他们打交道太久,所谓研究,无非两种情况,一是上供没上到位或者钱数不够或者礼物不合心意;二是故意拖延,多少事研究研究就研究没了,前期投入的钱也打了水漂。

孙建军眉头都快拧成麻花,猛地一眼瞥见陈纪衡望着自己,目光淡得让人心慌。孙建军一个激灵明白过来,匆匆对吴稚道:“行了,你等着,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按断电话质问陈纪衡:“你干的!”

陈纪衡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孙建军深深喘口粗气,此时此刻反倒镇定下来,口干舌燥,端起茶壶往嘴里倒茶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去——tm的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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