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来吧。”袭非先停下了脚步,放下了孔雀。孔雀两脚沾地之后四处打量了下,这里是一座桥,灯光映照着河道,河道上还飘着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东西,再细看的时候,孔雀才发现,那全是樱花。
河道的两边也是漂亮的樱花,一大丛一大丛的绽开。绚烂到了极致。多得让人觉得惊讶,那样的灿烂,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绽放在眼球里面,简直堵得人喉头里都是惊讶。在灯光的照耀下,夜樱的魅力不会输给白天。而且还有这么雅致的背景,简直就像人的梦境一般。
她宁愿沉醉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孔雀这辈子就喜欢两种东西:一,极致的美丽;二,短暂的美丽。前者她拥有得不多,后者更是少见。而眼前的景色,两者都占全了。
为什么孔雀这辈子都忘不了袭非先,因为他总能摸到自己的软肋,然后毫不留情的狠狠摁下去,造成的致命伤是用时间都打磨不掉的。
孔雀趴在栏杆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河面和樱花,那样专注的神情,就像个孩子。
“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分钟,你就能看到樱吹雪。”站在她身边的袭非先一副神棍的表情,脸上那抹笑容只能用高深莫测才能形容。
“你说有就有啊,你以为你是风神啊?”孔雀睨了他一眼,口气里带着打压和不屑。
“至少我比风神长得好看吧!”袭非先讲这话的时候难得的带着孩子气,他还捶了一下栏杆,吓了孔雀一跳。她这时候想了想,的确,她是见过日本的风神,在屏风上面绘制的那种。青面獠牙拿着一个大口袋,确实和身边这个人不太像。
不过孔雀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揶揄他的机会,“恩……怎么说呢……我觉得还有七八分的相似度吧。”
“你这小丫头……找死!”袭非先扬起了手,假装要打她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不少惊呼的声音。
再投眼过去的时候,果然起风了。洋洋洒洒的樱花花瓣经不起春风的抚摸,轻轻一掀,为数不少的花瓣都飘了下来。一阵粉白的风刮进了众人的眼球。
怪不得要惊呼,这真的是樱吹雪,太过于绮丽的场景。一瞬即逝,美不胜收。
孔雀伸手掐了袭非先一下,他呼痛,“你干嘛?我说有风你还不信,现在看过了樱吹雪你还掐我?我真应该直接拿药把你给闷死!”
“你敢你敢!”孔雀伸手在袭非先身上打了好几下。
“我有什么不敢的?”袭非先仗着身高不矮,孔雀又没穿高跟鞋。他伸手就在孔雀的脑袋上cei了一下。孔雀哀嚎了一声,立马反扑上去就跟袭非先较上劲了。
结果两个人就在这么唯美的地方拉开了打架的姿势。你一下我一下的追打得不晓得多愉快。好在是男帅女美,孔雀拎着裙子的跑动的时候就像一朵绽开的白色鲜花。两个人从桥上跑下去的时候一路都在追着喊,也不管是不是有碍形象。孔雀也在疯跑,因为追不上,她干脆拎起较长的裙摆打了个结,洒脱得很。
她这还愣是追上了袭非先呢,孔雀追上去之后是连扑带打的敲了他好几下,这才罢手。两个人在一棵樱花树底下停了脚步。
又是一阵微风漾起,粉色的樱花花瓣飘得他俩满头满脸都是。这阵风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孔雀的头发上缀了不少花瓣。她抬头望向袭非先的时候,眼睛里蒙着一层无风自漾的水波。就这么一下,让他看痴了。
不管她经历过什么,她的眼睛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染不上去。似乎从这双眼睛里面,能看到自己最本初的自己。
因为她这双眼睛,她还被孔蓝说过没有魂灵。但袭非先清楚得很,这不是没有魂灵,孔蓝看得太肤浅,她的这双眼睛,简直能把人心底所有的东西看穿。孔雀不受任何人影响,只有她影响别人,没有别人影响她。除非她主动想要改变。
孔雀伸手从自己的身上摘了一片花瓣,含在了嘴里。她皱了皱眉头,“其实樱花什么味道都没有呢。”
袭非先笑了笑,是啊,樱花跟你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但就是这份无,才应运而生了有。但他什么都没说,伸手摘去了她脑袋上一片花瓣,模仿她的动作,也含了一片在嘴里。
其实有淡淡香气,也有可能是错觉。他细细的咀嚼了下,捉住了孔雀的手腕,“走,咱们去去吃饭吧?”
袭非先的动作搞得孔雀一愣,她恩了一声,也跟着他走了。两个人漫步在铺满了花瓣的路上,只觉得这个场景是浪漫又诡异。孔雀心里还有点膈应呢,这应该是归类到和前男友旧情重燃,还是应该归类到跟小叔子的偷情?
越想越离谱,她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算了,就当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吧。反正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没有手机,就凭这些,她也只能乖乖的呆在袭非先的身边。要么,等他玩够了把自己送回去;要么,等着袭慈俭来搭救自己。
他俩走去了代官山的商业区。袭非先带着她七走八串的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两边的建筑格外的混搭,一边是老房子,一边是极具现代感的玻璃建筑。两种别样的房屋搀和在一起,特别有味道。
“那个就是茑屋书店,过几天我带你过来。”袭非先指着那个三层建筑对孔雀说。
孔雀点了点头,“不过能先带我去吃饭么,我觉得我似乎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他找的地方是个小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