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过安阳王世子的流言,大多是不堪的流言,没有一项是好的。那晚被那样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让她终身难忘,可以说那一巴掌将她打醒了,也将她所有的骄傲与清高打碎了,终于让她认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及现实,不再天真得可笑。
她不怨恨楚啸天,但也没有好感,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那一巴掌直接还给他!
这些天来,她在楚君弦安排的院子里养伤,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安阳王世子的婚后流言。据说安阳王世子成亲后与世子妃似乎感情不错,成亲半个多月,安阳王世子一改过去天天出门晃荡、调戏女人的恶习不说,也不再流连花街柳巷之地,甚至他的后院里,除了一个世子妃,听说竟然连个通房丫环也没有——就算新婚三个月内不纳妾是对妻子的尊重,但没有通房就说不过去了吧?难道真的如传闻般,安阳王世子楚啸天被世子妃驯服了?
如此,让人不由得好奇安阳王世子妃是何等天仙美人能让楚啸天这等让人头疼的纨绔子弟变得服服帖帖。苏水洁是女人,自然也是好奇的,她见识过楚啸天的粗暴凌利,是以有些想知道安阳王世子妃长得什么模样才会让这种男人挂在心上。
所以,才有先前那一出请求一见的情形。等被拒绝后,苏水洁方有些难堪地发现自己的身份果然又让人鄙视了。明明并不是她自甘堕落成了这种不堪的妓子身份,可是世人总是这么残忍地如此评判一个人。
苏水洁望着楚啸天,见他满身戾气勃发,看得出他此时心情极度暴躁,却是强忍着,看来是对安阳王世子妃的失踪十分生气的。这倒是应了流言所说的,他与他刚娶的世子妃感情甚笃。只不过,就不知道这种感情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了,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再专情,也不会专情一辈子。
“楚啸天,我派了会水性的侍卫在水里搜寻了很久,但却找不到你的世子妃的身影。”楚君弦神色阴郁,虽然他讨厌楚啸天,但他不想在女人上耍什么花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世子妃没有出事,因为我的侍卫在水中捞到了一个死去的流寇尸体,他的胸骨被砸碎而死了。”
此话一出,除了楚啸天和楚君弦,没有人能懂这句话的意思。两个男人皆是亲身体验过那种可怕的怪力,是以能明白那个被砸碎胸骨的流寇定然是某人所为。相信普天之下,连男人也无法在水中将个大男人的胸骨给直接敲碎了吧。
楚啸天的脸色微缓,朝楚君弦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等等!”楚君弦叫住了他,说道:“我已经派了些侍卫沿途搜寻,待我送这几位姑娘回京后,我会去帮你禀报安阳王府一声的。”
“不必!”楚啸天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废,楚君弦也气了,狠狠地将手里的一个东西掷进了水中。
楚君弦阴沉着脸,每回都是这样,不领情就算了,还拽得个二百五,不就是有皇上撑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迟早有一天,他要将楚啸天踩在脚下让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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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水面上浮出一个黑色的头颅。
黑珠看了看周遭,放眼望去,水面一片开阔,河岸上是一片树林,见不到什么画舫的影子,连流寇也没有了。
墨珠看了看,抱着怀里的人往岸上游去。好不容易将人弄上了岸,墨珠已经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她来不及休息,先将怀里的少女翻了个身,给她清理了鼻口里的瘀泥之类的异物,方小心地拍着她的脸。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墨珠有些焦急,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是磕到哪里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特别是她还在水中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泡出什么问题来。墨珠伺候柳欣翎那么久,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与那怪力不成正比的娇弱体质。墨珠曾经听说柳夫人说过小姐出生之时,也不知道患了什么病症,让她天天哭夜夜哭,只要一醒来就是哭,也不知道一个小婴儿有什么好伤心的,能哭成这样。结果因为哭得太多,加上吃不好休息不好,于是便落了病根,使得她的身体比平常的姑娘还要弱一些。
墨珠见她身体冰凉,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唇色淡得几乎无,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心跳声,连她都以为她家小姐已经发生了不幸。
墨珠没了法子,也不知道那些流寇会不会追上来,外一他们刚好在这附近,那就惨了。想着,墨珠只能咬咬牙,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将自家小姐背在身后,踉踉跄跄地走进了林中。
墨珠每走几步都要歇一歇,虽然她家小姐单薄的身子并不重,可是她刚才在水中为了追随被河中暗流卷走的小姐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终于将人找到了拖上岸,也将她的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墨珠此时十分羡慕她家小姐那怪力,若是她也有那种怪力,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来几个男人,她都能面色不变地扛走。
墨珠走了很久,她不识得方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行。
等她发现事情不对时,她们已经被四个手持大刀的男人给团团围住了。
饶是墨珠再淡定,也只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古代婢女,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看到这些在阳光下反射着白芒的利刃,心都凉了半截,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少女,使劲儿地往身后的大树缩。
“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