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交游甚广,看来当时与其交好的决定不错。这个少年,能和殢无伤过招,甚至伤及他,足见其能为不凡……不如趁势多加观察一二,交好甚至拉拢,毕竟高端战力是永远不嫌多的。
“事不宜迟,若你能行动,吾们这便动身吧。”师尹又对素还真道:“那人性情孤僻,便请你在此等待。”
“有劳师尹。”
撒手慈悲忙跟上:“师尹,让我陪行——”
“撒儿,你又不乖了。你怠慢贵客,是以为师尹已经老眼昏花吗?”
“师尹你听我解释qaq——”
“回来前吾要看到一百遍秀士训条。”
撒手慈悲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哪里来的狐狸精(?)师尹对我失望了对我失望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去死算了……
素还真看着苍生有点扭曲的脸,忽然想起儿子续缘的中二年代,总觉得苍生这孩子很容易激发父爱,不由自主道:“麦胡闹,你都上火成这样,还是尽快解招就医吧。”
于是苍生的脸更扭曲了。
我上火怎么了!上火怎么了!还有连饼哥都把我当未成年小孩我有那么幼稚吗老脸往哪儿搁我还活着这世上干什么死了算了……
浮廊下的人,倚着一口战意未尽的墨剑,一身落拓,宁谧眉目,凝视着腕上血滴涓涓。
与平时冰冷的皮肤不同,伤处流火不尽燃烧,难以痊愈。
这种伤与痛,几乎让剑者陡然生出自己还活着的错觉……令人厌恶又难以割舍。
“你是要将血都流干吗?”微微叹息的儒雅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入浮廊。
冷哼一声,墨剑似乎有所感应,剑身哀吟之下,浸在雪里的血色自行化作血雾,尽数被吸入剑身。
“这种防备的姿态,总让吾回忆起你那时欲杀吾的那一幕。”
“直入正题,或者,你可以退了。”
“哦?为何?”
风雪暴起,雪地剑者横剑斜指:“因为我们未曾尽兴。”
此时炎流怒卷,浮廊雪地,现出苍生携怒身形,微微泛起红芒的眼,盯视对手:“适才未尽之战,再来过。”
剑者之战,哪里需要理由?两虎相遇,不成王,便成基。
……这副你死我活的架势是要闹哪样?
身为一个标准的武力渣,无衣师尹觉得再不控制一下慈光之塔又要自然灾害了。拿捏了一下这两人的性子,无衣师尹抱着壮士断腕的觉悟往两人中间一横,叹了口气:“无衣忝为慈光首辅,若要动武,便”
“……”这副要打架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语气是怎样?
无衣师尹看着一阵冷场,歪着头道:“你二位剑上修为都不凡,既然狭路相逢又是误伤,不如将其看做一种缘分,就此暂息兵戈。若要证武,相互解招后以完整状态斗剑,岂非更好?”
误伤个脑袋!你歪头卖萌也没用!我是一定要给他拼到死!
终末剑气盘旋在腹部,阵阵冻结生机的寒气不断摧折流火,冰火两重天,苍生的脸色一阵苍白……不行,只伤这货的腕脉我亏大发了!
所以两人都没动,战意反而节节攀升。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撒儿羽儿那样的三好学生都绝种了吗?中二青年已经横行天下了吗?
深感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无衣师尹又对苍生道:“无衣已应承素还真,若在此将事情激化,那无衣便有负素还真所托了。”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抱歉。”苍生点点头收剑回鞘,转目看向雪地剑者:“苍生出关以来从未伤至如此,留下你的名字。”
“永岁飘零殢无伤。”
“下次见面,漫卷尘嚣绝不认败。”苍生转身潇洒地留了个背影……
殢无伤:“……”
无衣师尹无语问苍天……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来是为了解招的?留个背影是给谁看?
最后苍生还是灰溜溜地转回去解了招。
和师尹一起回流光晚榭的路上,苍生的伤势就好的七七八八。无衣师尹早知其功体强悍,却也为这小强一般的恢复力讶然。
“……我义兄也是如此,上次被父亲打得只剩一口气,转个脸就没事了。”虽然比不上圣魔元胎那种外挂,但凶兵之体自有流火源源不断修补恢复。“日后师尹若有机会来苦境,便知我那兄长的事迹了。”
“哈,有机会自当前往游览一番。”无衣师尹想了想,问道:“你与殢无伤一战,觉得此人如何?”
“长的太犯规打起架来老让我走神。”
师尹黑线:“……吾并非问这个。”
苍生哦了一声,交手片段涌上脑海,淡淡道:“那口墨剑,超越我对剑的认知,与其自身所成剑境自为一体,未曾交手便先夺人心志,闻所未闻。我想不到有什么样的材料才能铸就这样一口能承受这种剑境的神兵。”
无衣师尹微微一笑,俯身在路旁抓起一把沙土:“便是此种赩矿。”
苍生总对奇石材料有一种熟悉感,在道境那大半年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典籍,对铸剑之道颇有感悟,一见这种矿材,面色一变:“此矿松散且杂质极多,怎可能成剑?”
“那口剑,是他以这种最为劣质的赩矿铸成,为求成型,以血牧剑,十年不绝,方成神兵……哈,说是十年,成型以来,这无以数计的岁月,亦不知耗费多少心血了。”
苍生怔住了。
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