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一整天都处于一种幸福得冒泡的状态中,虽然面瘫如故,但长眼睛的都看出来这货喜当爹了——
绮罗生看着半埋在西瓜地里接受光合作用的巨大石剑,左看右看终于从那黑不溜秋有失美感的表面看出点点收敛的精华剑气,“吾原以为你是想添置一副下马石呢。”
苍生幽幽道:“铸完会好看的。”
绮罗生表示理解:“何时动身?”
“一个月后,便是十阳殊天之时,到时便是我成剑之日。”
“地火毕竟危险,吾会随行。”
“铸炼施行烟熏火燎的,何必——”
“观摩学习,不可吗?”
苍生兵退三千里。
“那便先这样吧,吾还有战约,请了。”
“战约?和谁的?”
雪璞扇一合,敲敲头回忆了一下:“今日该轮到十、十什么孔雀?”
苍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西域各家你们辛苦了。
“是十方铜雀吧。”
“与你有故?”
“没什么,和其主十方孤凛有过几面之缘,这人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武学造诣很高,上次论武却也让我收获不少。”
“能让你赞誉的武者不多,看来吾是有必要一会了。”
“唔……可以论武,但别接受他的邀请,这些西域世家多半会招徕武者,盛情之下也不好处理。”
“吾知晓了。”
中阴界。
——恶鬼三凶不能留在苦境……日吹烟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栽在三凶上,算老子倒霉,死了也没话,不过啊……
——到最后……老子还是要骂你一句……一留衣你这个臭棋篓子啊……
异域氛围诡谲,步步黄土,步步沉思,却是无心应付周围窥伺的目光。
阴风号,迷离鬼风欲拂面,**歌声渐入耳,一留衣心绪不定,终是厌烦地一拂袖,顿时飞羽流光,击散重重鬼雾。
阴魂哀嚎,远处传来惊怒之声,却是不敢再次骚扰。
不是什么善地啊……
摇摇头苦笑一声,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将鬼瞳封入虚空,其余的没必要太过在意。
中阴界环境恶劣,更有诡异红潮为祸,两次偶遇红潮后,一留衣总算在当地居民口中了解到红潮的规律。
“麻烦啊……”不过一留衣毕竟艺高人胆大,几番观察下来突发奇想地想既然红潮无物不蚀那便将鬼瞳丢进红潮里看看能不能销毁……
于是淳朴的中阴界人民经常可以看到一个造型奇异的妖怪(?)追着红潮、当然大部分时间被红潮追,反正口口相传着就走了样。
“那个怪人怎么还活着?”
“莫非红潮成精了……”
“爹亲快看红潮精又在追着红潮灰灰~”
“啊爸喂,麦吓我!儿子快回家!”
……
一留衣的行为艺术没进行几回就遗憾地发现红潮也啃不动鬼瞳,正准备放弃时,当地政府终于找上门来了。
该政府官员趾高气扬态度恶劣地让他束手就擒去王城领罪。
一留衣笑笑,拍之。
然后可想而知——
找上门来的官员从文官到武将全数给拍回去后,终于不胜其烦的一留衣干脆就在泥黎森狱中找地儿宅上了。
但阴界不是你想宅,想宅就能宅。
直到传说中的绿毛萌王……啊不,中阴界之主宙王被太羽极掌狠狠拍出去,一留衣才真正舒坦地宅下来。
宙王不是个东西这是中阴界人民的共识,故而一留衣入乡随俗地黑了宙王一把。
那一年,人民们暗爽地看着宙王消停了很久。
那一年,缎灵狩在绝境长城听说了这事儿后还笑倒过去。
那一年,不管堵心不堵心,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欣见苍生无恙且依然活蹦乱跳,沉重心情终是放达许多。
武决之时江山快手武者之姿再现,武魄挑斗魂,对手敦厚面相下渐露杀机——
刀在江山手,翻手卷河山。
刀,在江山快手手上,浑然天成,一招数变,无从招架。
十方孤凛目光渐渐疲惫,甚至于跟不上艳刀轨迹,心中大骇,本以为又是坊间以讹传讹,却不想江山快手实力远超想象。登时杀机一闪而过,剑势陡然加快。
但江山亦是兴起,艳刀更快,横掠惊鸿,扬沙千里,华美到极致的刀光停喉一刹,十方孤凛长剑脱手,断为两段。
冷月无声,十方孤凛眼底暗色一闪而过,陡然大笑:“痛快!江山快手名不虚传!”
“十方孤凛亦是不凡人物。”败而不怨,已胜过往昔对手太多,嫣红花瓣间静默的紫眸微微露出赞赏之色,江山快手笑道:“西域剑者,你可属鳌首。”
“岂敢,有缘证武,不如秉烛夜谈一番如何?”
犹豫一瞬,便是婉拒道:“吾另有要事,改日吧,请。”
“请。”
雪白身影化作流光消失一刹,十方孤凛神色陡然阴沉下来。
虎口崩裂,血色渗入深色衣袖。
江山快手之刀,以他的武学造诣竟然毫无破解之法……若是相杀,百招之内,艳刀必能取他项上人头!
一股扭曲的怨毒感涌上心头:他蝇营狗苟经营半生,竟还不如一个后起之秀!
一口恨血涌上喉头,十方孤凛生生压下,眼底闪烁着算计的目光……
江山艳刀确是惊艳神作,刀如人,人若刀,不分彼此,纵横无敌。
若有神兵在手,更何况是引动八荒天劫的禁忌神兵……他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