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特护病房里,赵守正的腓骨已经正好,还上了夹板,用绷带吊在床头的支架上[综]误入歧途。不过他的光头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显得有些呆滞。
赵守正打小没爹,泼辣的老娘对他又骄纵,这熊孩子好歹上完了初中,就成了街上的小混混,打不死的滚刀肉。他舅舅孙继宗逐渐仕途得意,赵守正也就摇身一变成了警察。孙继宗任副县长那年,赵守正提拔了副所长。孙继宗升任县委常委、副书记时,赵守正也升任城关派出所所长,逐渐成了城关一霸。
于根顺拎着他时,哪怕有裁纸刀抵着脖子,赵守正也是咬牙切齿的,强忍下心头之气,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伟光扶着他往外走时,赵守正感到安全了,虽然小腿剧痛,但心情已经放松下来。就在此时,他却瞬间变成了光头,赵守正甚至能感到一道寒意在头皮上飞速游走,最后那刀片在眼睛上方一晃而过,连眉毛都没有了!
赵守正这才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危险——我也是会死的,耍刀片的这个人,杀我就跟杀个小鸡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尿了,全身的冷汗一如尿崩。而现在,赵守正已经换上了蓝白条的纯棉病号服,冷不丁的还会打个激灵。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还是不是**的天下了?派出所长被人活生生地打断了腿啊!还有没有人敢抓坏蛋保护好人了?我看小正也不要当警察了,我怕到时候没人给老娘养老送终啊!”
特护病房里有两张床位,赵守正半躺在靠窗的那张上,里面这张躺着一个四方大脸的老太太,脸色阴郁,调门很高,嘴角有白沫。常见有老头长得像老太太,但长得像老头的老太太还真是少见……
“大姐消消气,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决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衣,带着金边细腿眼镜。他陪着笑,拉了把椅子坐在老太太的床头上,细声慢气地劝说着,手上在削一个苹果。
“小正啊,你别吓唬妈……”老太太探身安慰赵守正,这心头肉可是老娘十月怀胎养出来,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啊!“那个杀千刀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哟!”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平阳特色粗口,无法卒记。
“你别嚎了,能不能让人安静点!”赵守正终于说话了,皱着眉头很不耐烦。脸上没有眉毛,看上去还真是别扭。
“嗯嗯,妈不说了,你放心,在这平阳地界上,没人能反出个大天去!”老太太见儿子说话了,心下安定了些。儿子对她的态度没有变化,这说明儿子还是正常的。
老太太的声音跟破锣一样,传出病房好远。楼梯口的护士站里,两个小护士在窃窃私语,她俩是刚被老太太赶出来的,嫌她们粗手笨脚的,把小正给弄疼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护士拍着胸口说,“孙老太婆真凶啊!她真是县委孙书记的姐姐?”
另一个护士娇小玲珑,娃娃脸,手里拿着个小圆镜,“住特护呢!你说是不是?凶你算什么,你没看见周院长都被她骂得跟个三孙子似的。”
身材高挑继续说,“一中午来了十多波探望的人了,都没捞着进去。是不是怕丢人啊?”
娇小玲珑挤眉弄眼的笑,“嘻嘻,是够丢人的,你说这是谁给剃的啊?看着真带劲!上次在病房里把小柳那啥了的,就是他吧?”
身材高挑说,“小柳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听说吗?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咱们被挑来干特护,得小心着点。”
娇小玲珑说,“这儿环境好,干活少,挣得又多,多好啊!嘻嘻,小心个啥?又不会少块肉!要是能傍上个好老头,就直接进入**,不用奋斗终身了!”
身材高挑说,“不会少块肉,还不会多块肉?老头多渗得慌,你不怕做噩梦啊?还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好,我看里面那个郭主任就不错,县委常委呢!要不你努努力?”
娇小玲珑说,“切!你自己留着吧,还是老头好,懂得疼人,钱多事少……”
身材高挑的就去胳肢娇小玲珑的,“我看你这小妮子是发骚了,有病可得治啊!”
娇小玲珑的当然要反击,一时间两人闹成了一团,连掏带摸的,护士帽也歪了,领口也开了,花枝乱颤,春光零落。
马奋从窗子里探进头去,咳嗽了一声,“我说,这里有个好老头!”我擦,隔离服里面居然是黑丝。
“还是个台湾好老头!”于根顺也接了一句,心说真是世风日下啊!这些女子怎么都没个廉耻?他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身后的楚楠,还别说,这野丫头都比她们强些……
楚楠哪知道于根顺是在夸她呢?而且他瞟的分明不是地方。马奋和于根顺说的话她也听清楚了,对两人无限鄙视——一个混蛋sè_láng,一个老不修的……
“啊——”
两个护士齐声发出了惊呼,手忙脚乱地整理隔离服,但也没忘了你掏我一下,我摸你一下。脸蛋红,眼神媚,青春就是好本钱啊!也难怪她俩会被挑进特护病房。
“喊什么?谁在那里吵吵?”特护病房门口的一个小分头压低声线喊道,“叫你们院长过来!”
“李秘书!”王伟光一溜小跑过去,“打伤赵所的那个于根顺过来交了医疗费,还想看望一下赵所,表示一下歉意。”
“肃静!”李秘书白了王伟光一眼,轻轻敲门进去请示。
病房门口还站着两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