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在家,水师妹不在家,最重要的是师父不在家,陈沫就白日飞升了异界轩辕。
晚上没人拎着耳朵上床,早上没人揪着耳朵起床,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陈沫虽然初一,却是打遍全校无敌手。尤其是敏捷跳脱,打别人不见得有多严重,挨打的人想还击,却是逮不着影子。三追两追,对面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要说打人专打脸,两面轮着打,打得还挺响,这点真的不好。
让陈沫声威大震,再无人敢捋其虎须的,是打了周通。
周通是初三的小霸王,在镇中惯常横着走的。挨了初一生的揍,周通倒也没好意思告家长。但被两腮肿胀、说话含糊给无情地出卖了。
儿子被打,这还了得?周景在藏马镇也是个人物,在街上惯常横着走的。
藏马镇“三屠”,第一个是杀驴的赵赶驴,赵记驴肉火烧的老板。第二个是杀猪劁蛋的胡一刀,藏马山风管委副主任胡九条的老爹。第三个就是杀羊的周景了。
“三屠”都是传家的买卖,祖宗留下来的产业。除了胡九条不走正道当了官,胡一刀后继无人外,另两家都是生意红火,富得流油。周记全羊汤馆,卤煮卖得极好,周景为人也是专横跋扈,能动刀子的。
杀生者,业障多。睡觉容易梦魇,半梦半醒会听到鬼哭。是以屠者多好杯中物,容易生酒糟鼻子。还多见麻脸,许是现世报吧,一个麻点一条命。周景就是个酒糟鼻子兼麻子。
另外,杀生者,多子嗣困难,传家不易。当世“三屠”都是单传,庙里的旗杆独一根。
独苗苗周通吃了大亏,周景当然要找回场子。这可不单是给儿子撑腰,更是为了周记全羊汤馆的传承大计。要在沙家浜久住,搞曲线救国,呃,卖全羊卤煮,那份霸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儿子被人打蔫了,霸气也就熄了,这不是要坏了爷的祖业吗?
藏马镇上,居然生了敢打我儿子的小王八羔子?周景敞着怀,呼扇着两只大巴掌,呼哧呼哧地赶到了镇中。教训个小王八羔子而已,周景这回倒是没带着祖传的剔骨刀。
是时也,正是课间操结束之际,五六百名学生闹哄哄地作鸟兽散。
爹啊,你真是我的亲爹!周通眼尖,老远瞧见了周景,胖脸都憋圆了。我是初中三年级,不是小学三年级!我打不赢人家,丢人。喊老爹来打人家,这不是二次丢人吗?
儿子,爹给你撑腰来了!周景也瞧见了迅速移动过来的周通。要说儿子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块头大,肚子圆,跑起来跟皮球一样。
“儿啊,是哪个小王八羔子打你的?”周景一声断喝,有喝断当阳桥之威。
周通朝周景那边悄然移动,而不是惯常一般横冲直撞,并非被陈沫打蔫,而是妄图截住老爹,不至于太过丢人。虽然以老爹之秉性,无异于螳臂当车,却也是下意识地自救。闻得老爹断喝,周通僵立当场,天塌了一般。果然,数百学生,数十教师,一齐看了过来,就像看外星来的异型。
“谁是老王八?”陈沫却是负手而立,尖声高叫。
在藏马镇上行走一年,陈沫没有吃不到的东西,没有玩不到的地方,当然认识羊肉卤煮的胖老板,也知道这是老子给儿子找场子来了星空风暴。这又怎样?小爷我在藏马镇怕过谁来?呃,师父和水师妹是自己人,不算的。
“是我!怎么着?”周景虽然听清了问话,却没反应过来。打架讲煞气,气势绝对不能丢!
这个世界上,还有自认老王八的?周围的中学生哄堂大笑。瞧热闹不怕事大,多有人跟着起哄,嗷嗷直叫。
周通的圆脸变成了茄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陈沫却得意洋洋地向周围抱拳拱手。
听到哄笑,周景这才明白被小王八羔子摆了一道,老脸顿时变成了老茄子,酒糟鼻子醒目,挓挲着两只大巴掌冲了过来。周景本来没想亲自动手的,震住小王八羔子以后,让儿子动手,才是正道。
并不是周景侠义,不打妇女儿童。而是儿子必须自己找回霸气,别人替不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么!
这下子,周景却是顾不得初衷了。老子要亲自弄这个小王八羔子,一口气撕成手抓羊肉!
“呸呸!”陈沫朝地下虚吐了两口。光顾戏弄老王八了,联系上下文,小爷我不是吃亏了吗?
尼玛还敢吐老子?周景更受刺激,猛地扑向陈沫,携带狂风和尘土。
两百五十斤以上,对付不到一百斤,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见大胖子玩真的,周围学生都笑不出来了。胆小的女生甚至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却分明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这是骨头断了的声音吗?
花无缺半睁开眼睛时,却见那大胖子愕然地捂着腮。陈沫却站在三米开外,居下临高,睥睨着大胖子,那是相当的英明神武!
“沫沫哥,加油!”花无缺兴奋地大叫,一边叫还一边跳脚,裙袂飞扬,萝莉声声脆。后面果然跟上了一群小萝莉,“沫沫哥,加油!”
陈沫矜持地点了点头,一副本是如此的表情。心中却是激情澎湃,师父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姑娘们,呐喊吧!
周景纵横藏马镇四十春秋,何时吃过别人的耳光?今儿个不但开了先例,出手的还是个毛孩子?一时间,周景神智丧失,哇哇大叫着,再次扑向陈沫。
这回花无缺看清楚了。沫沫哥像只跳达的野兔,胖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