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先别说是客套可是应酬,一时间倒也觉得心里暖暖的,没那么憋屈了。当下有些动容的握住了薛夫人拉着她的双手,低声说道:“我已经派人将我的继母并两个妹妹接来帮我操持料理,又吩咐家中的几个管事暂且理着外头的事儿,一事倒也撑得过去。我们大爷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就赶回来了,届时便好了。”

薛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尤氏的手背,不知该说什么好。

薛蟠一听,便知道是尤二姐和尤三姐要来了。想到这两个姐妹引出来的风波,有心提醒尤氏,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只得闷闷的住了嘴。

对于这个性格温婉,脾气柔顺的嫂子,薛蟠的感官向来不错。虽然她不像王熙凤那般的聪明伶俐,嘴尖舌快,也不像王夫人那般的装模作样,表面菩萨暗藏凶心。但是薛蟠就是喜欢她这样的老实劲儿。既然不是聪明人,也就别故作聪明,老老实实地按着规矩办事,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出彩,但只要大环境不变,若想安安稳稳的活到终老,还是没问题的。这便是寻常人的处世之道。

可惜贾家的人大多数都看不清事实。总是自以为聪明,结果办得一出出都是傻的不能再傻的事情。最后贻笑大方都是轻的,最严重的,恐怕也就像书中写的那样,最后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两府的人都能像尤氏这般真正做到了安分随时,恐怕宁荣二府最后也不会闹到那步田地。只可惜……

薛蟠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曾想着身为薛家之子,一定要做些实事,让四大家族避免最后抄家灭族的祸乱。而甄家、薛家甚至王家的步步高升也让他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优越感。可是到了贾家这块,薛蟠才猛然发现,其实他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他于四大家族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转变的契机罢了。是否想要改变,归根结底,还得是人家自己认识到位。

例如甄家之所以能避祸,是因为甄宝玉的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境警醒了甄家,甄衍毅然决然的举家还债,甄宝玉苦心孤诣的寒窗苦读,最终入了朝堂。薛蟠所起到的也只不过是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而对于王家,更是如此。只要王子腾不死,王家的荣华富贵绝对是稳稳的。薛家能做的,也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堆些银钱,让王子腾的路子走的更容易一些。

到了贾家这一块,贾家众人根本就是醉生梦死的一群糊涂虫,薛蟠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除非薛蟠能豁的出去,将薛家的前程也搭在里头,兴许能保住贾家的富贵安泰。

可是薛蟠会做到如斯地步吗?显而易见,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家族的考虑,薛蟠都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

因此薛蟠能做的,也只有尽量疏远了贾家。确保自己不会被贾家时不时的抽风举动牵连,然后在贾家败落的时候出银子将所有人赎出来,尽量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

想到这里,薛蟠的意兴越发的败落了。

尤氏在一旁冷眼旁观,却不晓得薛蟠心中思绪拐到了哪里。误以为大堂内的闹腾让薛蟠有些烦躁,连忙笑道:“这屋子里头黑压压的人,我也抽不出身来招待。薛大兄弟莫不如和薛夫人一道去后头坐着,可好?”

薛蟠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自外头传来。薛蟠被唬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却原来是麻衣素服的贾珍和贾蓉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一个哭着喊爹爹,一个哭着喊爷爷,悲恸万分,恨不得死而代之,手脚并用的爬了进来,不住的叩头。就连一只鞋子都遗落在外头。

众家亲戚看着,一时间纷纷感叹贾珍等人的孝顺。

看在薛蟠眼中,却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从前只听闻人说活着不孝,死了乱叫,原本还不明其意。如今看来……有这悲恸的功夫,何至于孝期未满就惦念起自家的小姨子和姨娘来?

薛蟠摇了摇头,冷眼看着贾珍悲悲切切的吩咐贾蓉料理停灵之事,又将徒臻降下的将贾敬追封五品等恩旨说与众人听了,一时间忙忙乱乱的,薛蟠悄悄扯了扯薛夫人的衣袖,两人上前又是说了好一通的节哀顺变,便转身离开了。

刚刚扶着薛夫人上了马车,就听见后头贾蓉喊道:“侄儿也正要回府里操持丧仪之事,不如顺道一起,也有个照应。叔叔觉得可好?”

薛蟠回头看了贾蓉一眼,只见贾蓉也穿着一身素孝,眼睛虽然哭的红彤彤的,眉宇却是一派爽朗。配上唇边那丝得体的微笑,越发显得俊逸温柔。

薛蟠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颔首应道:“既如此,你快些准备便是。”

贾蓉闻言,立刻接口说道:“我这就牵了马匹过来。”

说着,转身牵了一匹枣红马和薛蟠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压抑的沉默。整个官道上只能听见马蹄哒哒和车轮滚滚的转动声。坐在马上的贾蓉偷着眼睛看了薛蟠好几次,发现薛蟠依旧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道:“叔叔可知道,这次操办爷爷的丧事,母亲将她的继母和两个妹妹也都接过来了。”

薛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贾蓉又道:“叔叔可知道,我那两个姨娘长的可好了——”

“你说什么?”薛蟠没容贾蓉说完,立刻沉着脸面冷冷问道。

贾蓉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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