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当场众人皆要散去,只听空中传来一声低沉啸音,大片阴影笼罩于上空,竟犹如遮天蔽日天穹万尊。
林长远抬头望去,也不自觉露出怯意。正当空是一只硕大无比蝰鸟,体长有十丈有余,鳞翅蛇尾,青头金爪,盘旋在上空如一道屏障遮住了大半个太阳。这鸟乃是十大恶兽之一,性情凶猛好斗,嘴中尖齿能撕金毁玉,又藏剧毒,利爪啸利非常,常成群出没于人烟罕至暗林,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有三必是成百上千,一旦落单遇上,就是九阶修者也难逃死命。可这里是福祉之地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跑!这只是幼鸟,一定还有大群成鸟往这边飞来!”不知道谁高声叫了一句,围聚在四周修者立刻奔散开去,霎时场面混乱起来。
蝰鸟突然一扇双翅,俯冲而下,曲起利爪往那奔逃中灰袍修者双目上抓去,它速度快如闪电,眼不能辨。那灰袍修者只看眼前金光一闪,双目顿生剧痛,难以忍受,捂住双目倒地翻滚起来。那鸟欲飞起再冲击,曲阳已挥剑而出,剑势果决雄浑,正击与鳞翅之上,他追上想要断其生路,却见那蝰鸟竟如烟花水雾一般化作朦胧一片,很快就消散了。
“混账!是谁!是谁施阴幻之术?”曲阳暴怒道。他早该猜想到,这福祉之地如何会出现这种凶兽呢?果然是有人背后捣鬼。不过阴幻之术耗灵极大,又能让在场如此众多人同时中术,只能出自阵符卷。即便如此,能拥有这般大幻阵阵符卷人,也不会是平平之辈。
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胆敢如此戏弄用这一招弄伤他人,这种罪行已是不可饶恕。
“是他!一定是他们!”灰袍修者捂住渗出鲜血双目,挥着手指指向宗寂所站方位。
林长远立刻站回宗寂身边,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些不安,此刻也不着急着答话,首先这阵符卷他们是根本就拿不出来,自然不担心那灰袍修者乱说一气。
形势使然,这蝰鸟一袭,即便与长远几人毫无关系,可只要是那灰袍修者一口咬定他们所为,就是曲阳有心想要平息事态,只怕也无法与其他跟随修者一个交待。
长远沉默,曲阳也沉默,却自有一旁煽风点火青凌道:“是谁耍手段,搜一搜阵符卷尽可知。不过倒是相信涂佩兄一行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这话明着似乎在帮长远几人脱困,可听在曲阳身边弟子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顷刻间缓和事态就紧绷起来,那灰袍修者更是大怒,竟不顾满目鲜血,提锏而起直冲宗寂而去。
他本要承受双目失明之痛,不足为惧,林长远并不担心这个人攻势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是妄图小心迁避开,免得真正与曲阳一帮人对立起来。
岂知林长远有意避那双锏利势,背后宗寂却毫无动作低垂着头。双锏几乎毫无阻拦往宗寂胸前击去。
“小心!”一旁妙灵焦急道。
她这一叫,如破梦之音,让呆立着宗寂仿若清醒一般,霎时抬起头来,双目竟如然隐隐发红,一股炎意从他周身喷薄而出,使得那沉重双锏顿了顿,止住了冲势。
林长远离宗寂最近,顿时血色尽失,那炎意虽然强盛,可隐于其中危险味道却是他决计忘不掉。而其中汹涌恨意比之上一次更加猛烈起来。那一瞬,林长远下意识去抓那灰袍修者,若是这个人死了,与玉琰流华之人就是结下了死结,恐怕他们今后就难了。
“自不量力。”见林长远竟然不顾死活从他剑锋之下把人抢走,宗寂神情大变冷声嘲讽道,“留一命可不叫来与作对。何况不过是一条狗命,一文不值。”
说罢,欲再杀之,奈何长远却不罢手,使力把那灰袍修者推出一丈来远。
这番举动让宗寂大怒,他偏偏头,看了林长远好半天,道出一个字:“死。”
长远心下半凉,他早已模糊了解那阵法之内人定是宗寂,可是却不愿去相信。直到这番残酷死字入耳,恍惚才嚼出些苦涩味道。
涂佩等人均是心惊,他们对此番异变更是困惑丛生,宗寂突然对林长远发难,这绝是不可想象之情景,可是眼见异神剑竟是毫无犹疑往林长远刺出,涂佩大骇,也顾不得思虑,飞剑出鞘截挡住异神去路。
两利剑相撞,其势震神,涂佩虽然断了异神攻路,宗寂显然是早料到有所阻拦,不过是以异神为引,他却早一步闪身到林长远身旁,抬手一握,掐住长远脖颈,轻声道:“死吧。”
长远本是伤体,这一路又多是周折,疲败不堪,以至于宗寂那双手扣住他脖颈命脉之时,他竟然丝毫不起抗拒之心,唯有藏于空白怒意下不甘和困顿。
林长远就那么一瞬,满脑子都是轻身之念,却忽感一动,遍体生风,他与宗寂飞快往东边略去。
当场之人,哪里料想事情又徒生变故,皆是一阵发愣,竟无一人要追去。
直到渐远,长远心中却是怒意渐浓,摸不透宗寂想法这个念头如鲠在喉,这种脱出他预料彷徨,掩埋了他本该有冷静。
“不是要下手杀了吗?怎么迟迟不动手?舍不得,还是怕后悔。”林长远挑衅道。
宗寂紧了紧扼住他脖颈手,扣住他伤处,直到对方表露出阵阵痛苦扭曲表情,他才道:“留着命还有用罢了,说是不是师兄?”
林长远大笑道:“何用?要勤勤恳恳唯唯诺诺在身边装腔作派了这么久?现在想要杀,还需顾忌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