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衣裳,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砸吧砸吧粉色的小嘴,小拳头攥在一起,在花容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进入甜甜梦乡。花容低头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脸,轻拍的哼着柔缓的曲调。
两个小肉团眉眼和子玉极像,孩子哭闹时眉心隐隐显出的五瓣桃花明媚生辉,多少让花容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得意,还算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全像了那傻子去。
抬头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凌香尚未回来。
“白鹭,凌香去哪儿了?”花容转头看向停在枝头的白鹭鸟。
“我也不知道,今日我娘去看两个宝宝时,室内设下了防护罩,没看到凌香姐……”白色的鸟单脚支起,扭着脑袋整理羽毛,抖了抖,化作一名白衣的少年郎坐在花容身边。“不过,我听龟爷爷说看见凌香姐向天外村外面走,也许是打听消息去了”
花容不语,轻轻蹭了蹭怀里的孩子,目光看着两个孩子熟悉稚嫩的小脸,眸光微暗,凌香去外面了?
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那混蛇了。
花容望向远方,大地金黄,一派秋季丰硕繁华的景象。
终年笼罩云雾的云止山之巅,持续了上百年不凋的花依旧妖娆盛放,璀璨的桃花灿然而热烈。
阿狸一袭素白长裙站在树之巅,目之所及,是琼华殿晶莹圣洁的至高顶端。
脚蹬银纹云缎长靴,腰系宫铃流苏,发若霜雪,洁白滚边长袍迎风扬起,颀长的身影背向阿狸,只能看到冷漠修长的背影,那般高不可攀。
“师父”阿狸站到他面前,白色的衣角随风轻撩。
墨渊孤冷的眸子平静无波,眸底却带了淡薄的波澜,嗓音冰寒:“不要穿成她的模样”
“师父,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没死”
他感觉得到。
“师父,我才是阿狸”阿狸拉住他的衣角,仰头看他,细长的眸子浸了水。“你说过会永远陪着阿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难道我只是她的替代品吗?”
“是”
冷漠的目光望向前方,声音没有半丝温度。
“你……你说什么?”阿狸脸色倏然惨白如纸,退后几步,似乎要跌下万丈华殿。
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竟然如此干脆的说“是”?!她听错了吗?他说什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是?!”
这十六年难道她就仅仅是别人的影子吗!只是替代品?这算什么!
墨渊眉头几不可见的微皱,不是她自己要问的?
“师父!找到了阿狸的位置!”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殿顶的僵冷气氛,云穹洪钟般的声音平地响起。“找到了!”
墨渊瞳孔一缩,瞬间在原地消失!
云穹抬脚正准备离开,看到阿狸猛的颓然跌坐到地上,立刻上前。
“阿狸?你怎么了?”
“呵……”阿狸凄然一笑,细长的眸子深不见底,倏地转向云穹,阴鸷厉吼!“师兄,在你心里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那个阿狸的替代品?是不是?!”
见他不言,阿狸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可是,我又是谁?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不是死了吗?她不是死了吗!”
“……”云穹眸光瞬间变得讳莫如深,眉头微拧,半晌无语。
“阿狸,你就是阿狸……十六年前,在人间是昭安历,文丰二十五年,甲寅癸丑,那你出生的日子……”
在阿狸死的那日,也是阿狸出生的日子。
“魂魄聚合的时期即将到来”
“只有你们一起时,阿狸才可以活下去,恢复所有的记忆……”
“师父也会喜欢阿狸是不是……”阿狸听着云穹低沉的嗓音,语音幽幽,只要有她就好,师父会喜欢阿狸,只要他喜欢阿狸,她还怕什么……
她不记得绯玉晗所做的一切,她只记得师父曾经抚养她长大,师父疼她、宠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绯玉晗,她记得他们曾经在一起很开心,可是,这一切如何和师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相比?
她也有很多事情不记得,她知道绯玉晗曾为了他内灵被毁,她知道绯玉晗曾经奋不顾身的救她,可是,她记不得,都是别人告诉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
当花容还在屋内拍哄着孩子喂奶时,雪白的长袍出现在眼底,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口中还哼着轻轻的催眠的曲子。
“宝宝快睡着,小鸟儿要回巢,弯弯的月牙静悄悄……”
披散而下的青丝凌乱颓靡,皎润的容颜恬静而安宁,眸眼间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脖颈细腻白皙,无半点瑕疵,低魅温柔的声音让人心底升起暖意。怀里搂着一个孩子轻轻逗哄,点点宝宝的鼻尖,绯唇微勾。
室内淡淡的奶香和着桃香弥漫。
墨渊瞳色骤然深邃,手脚微颤。
“阿狸……”
宝宝快睡着,小鸟儿要回巢,弯弯的月牙静悄悄……
这曲子……
阿狸,早点睡觉好不好?
师父,阿狸睡不着,师父给阿狸唱歌好不好?师父唱歌了阿狸就睡觉……
花容闻言,身体一僵,蓦然抬首,脸色倏然煞白!
“墨渊?!”
毫不迟疑,花容迅速拢衣,抱起两个孩子离开屋子!
墨渊身影如魅,倏地挡住花容的去路!花容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他怀里,猛然旋身抱住两个孩子,收束脚步,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