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水儿正在后花园练武,可是却有些心不在焉,看到冰婠婠,她就想起木松源,一时间便心痛难忍,六年了,她原本早已断了木松源还会回来的念头,可是如今看到义父独孤寒峰与师傅空闻大师安然回归,她的心中再度燃起希望之火。
亭中,冰婠婠安静的坐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是一块雕着盘龙的玉佩,那是当初她在刚遇到木松源时趁他昏迷从他腰间解下来的,与水儿的那一块凤佩是一对。
脱不花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捧着金盘,盘中盛着笔墨纸砚,一进园中,他便看见水儿无精打采的在一边的空地上练武,但他并未上前打扰,只是朝着亭子里走去。
冰婠婠正自出神,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走来,脱不花上前,轻声道:“冰姑娘?”
却是连叫两声,冰婠婠才倏然回神,起身冲他微微行礼,低声道:“王爷,有事吗?”
脱不花摆手,示意她坐下,旋即坐在她对面,又命侍女将金盘放在桌上,道:“冰姑娘,本王听师尊说了你的事情,有心相助,今日前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画一张你那情郎的画像,本王也好命人四处张贴,尽快帮姑娘找到此人。”
闻言,冰婠婠欣喜不已,起身行礼道:“此番得王爷相助,若能找到水生,婠婠真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
脱不花笑笑,摆手道:“不忙谢,等找到水生后,你俩请本王喝杯喜酒,那便足矣!”旋即又道:“那冰姑娘,你还是快些画出水生的画像吧!本王就不打扰你了,画好之后交给梅香即可,她自会转交给我!”
说罢,便即起身离去,冰婠婠起身再次道谢,而后转身回到桌旁,一旁的侍女梅香替她磨墨,她伸手捉了狼毫软笔在手,在墨海中蘸满了浓墨,不须思量,便即在纸上画开了。
水儿在一旁的草地上练武,可实在是没什么心思,索性罢了手,收了炎月金轮后,注意到了亭中正在画像的冰婠婠,便即缓步走了过去。
梅香见她进亭子,正欲行礼,水儿却是微微摇头,以手掩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而后上前站在冰婠婠身侧静静的看着她画画。
其时,冰婠婠刚刚画了一半,已然勾勒出了木松源的面部轮廓,正自下笔画那一双眼睛。
水儿在一旁看着,忽然惊呼一声,而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把抓住冰婠婠的手腕,急急道:“婠婠!你告诉我!他是谁!你画的是谁!”
忽然被她抓住手腕,冰婠婠也是一惊,愣了一瞬,而后叹息道:“这就是水生,我的水生。”
“水生,他是水生?!”
水儿一脸的疑惑与激动,兀自低语道:“可为何如与木郎此相似!为何如此相似!”
冰婠婠看着她奇怪的神色,但却并未在意,只是俯身继续画着,她虽未学过画画,可木松源的形象早已烙印在她心中在她脑中,她心中所念所想尽皆都是木松源,下笔作画,这画像便神形兼备跃然纸上。
很快,冰婠婠画完了,水儿迫不及待的拿了画像在手中仔细的看着,可是越看,她越发觉得这画像上所画的就是她的木郎,那一双眼睛她认的。
难道她的水生和木郎是同一人!!
水儿脑中出现一个闪念,如同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可是很快她又否认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心中纷乱如麻,冰婠婠却是不知,只是看着她拿着画像面色变幻不停,不由有些奇怪,又想梅香正在一旁等着,早些将画像交给她,或许就能早些找到水生。
如是想着,冰婠婠便即伸手想要拿走画像,水儿却是一惊,本能的往回缩手。
冰婠婠蹙眉看着她,疑惑道:“水儿姐姐,你怎么了?你快把画还给我啊!”
水儿迟疑着,看着冰婠婠,神色纠结道:“婠婠,你老实告诉我,这画中人究竟是谁?”
“他是水生啊!”
冰婠婠说道,水儿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画像,然而直觉告诉她,这画像上的人就是木松源,她朝思暮想的木郎!
见水儿依旧不还给自己画,冰婠婠怕她一不小心弄坏了,便伸手过去,道:“姐姐,你先把画还我好不好!我要找水生啊!”
这一伸手不要进,她一直系在左腕间的那龙佩露了出来,水儿一眼便认了出来,身子一颤,手中的画像颓然落地。
“水生!”
冰婠婠惊呼一声,疾走两步便要捡画,水儿却是喝道:“慢着!”
冰婠婠却是不管,兀自俯身将画拾起,小心的将沾染在上面的灰尘吹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到并无破损之处,方才转身交给梅香,嘱咐她赶紧给脱不花送去。
梅香刚走,水儿便即上前一把抓住了冰婠婠的左手,急道:“你…你的玉佩从何而来!”
冰婠婠奇怪的看着水儿,旋即手臂一震,挣开她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蹙眉道:“水儿姐姐,你怎么了?这是水生送我的!”
话音刚落,水儿却是忽然厉喝一声,“你胡说!”而后欺身而进,一把扯下自己颈间的凤佩,递到她眼前,怒声道:“这龙佩是木郎与我的定情之物!你快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是从何得来的!”
冰婠婠有些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莫名道:“这玉佩确是我从水生腰间解下来的!”
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
水儿惊呆了,直觉天旋地转,愣愣站在原地良久,方才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