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师娘说人比妖怪更可怕。
这夜色笼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杀人，有多少人正在被杀？
我……还要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世界待多久？
* * *
次日。
老黑自达到人阶上位后懒散了许多，在方寸山修业时还好点，若是在楚郡中时，便是日日沉醉，连清早也爱喝点。好在清晨时刻不管怎么样，这猴子都还不至于醉倒，所以王笑赶紧趁这猴子没出门，逮住这猴子询问赏善罚恶派的事。
“赏善罚恶派？你负责调查他们？”老黑抓着酒壶，“啧”了一口后，懒洋洋的道：“俺这百多年来，还真遇到过几个，大都是些傻瓜而已，他们术法虽然有些特点，但是对俺们妖族，却未必有多大用，俺也不怕他，有什么好调查的。”
吃着烤肉，王笑疑道：“傻瓜？老黑，你为何这么说？为何妖族不怕？我看他们的术法，还是很厉害的！”
老黑不屑的道：“信漆雕那个狗屁学说的，不是真正的傻瓜，就是假借正义之名的伪君子。赏善罚恶派的术法对付他人或许有独到之处，可是若与妖族战斗，先天便是不适合，你如今妖丹已成，你这副身躯，也算是半个妖怪了，又何须怕他们？”
看老黑这语气神态，却是对这赏善罚恶派极为鄙视，却不知为何。即便是当日对上不语宗，老黑也没这般的鄙视态度。
王笑没有理会老黑后一半的话，只对前一句大为不解：“这个，他们提出的赏善罚恶的观点不错啊，为什么你这么说？”
老黑喝了一口酒，冷道：“你这小子，看来也是个傻瓜。俺就费点心神，教导教导你吧。”
王笑恼道：“你这猴子有话好好说，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我是傻瓜？哼，我来出道四次元方程式，我看你这聪明的猴子做的出来不！”
老黑闻言色变。这一年多来，王笑也将地球的东西给老黑说的差不多了，但是这老黑什么都聪明，就是这数学实在是其软肋。王笑一旦受激不得，便拿出绝招，出个算术题给老黑做。对于稍微高端点的数学，老黑自然就做不出来，然后王笑便哈哈大笑，说这题目便是地球上的“黄口孺子亦不在话下”，老黑这一百多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不知怎地，老黑极是讨厌犬类，若是被王笑鄙视说和狗一般，那便是大忿，平日最爱吃的，便是狗肉。王笑私下猜测，多半是以前被犬妖欺负过……
老黑不敢再讥讽，连酒壶都先放下了，正色说道：“你先把昨日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俺听。”
见老黑正经了起来，王笑也不多事了，一五一十的将昨日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其实，我也觉得那位刘俊杰做事过于偏激，既然那个黑衣盗洗手从善，又肯牛也算是改邪归正，即便是以前做过坏事，也不用特意去杀了，赏善罚恶虽然是善举，但是也不用这般的极端，毕竟天下恶人中，比这黑巾盗的多多了……”
话没说完，老黑哈哈大笑了起来，王笑在这猴子的笑声中渐渐着恼：“你笑个什么？”
老黑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也知道黑巾盗算不得什么大恶，但是……有些大恶他们打不过，有些大恶，却是没有油水的。既然没有油水，他们何必去打？”
“油水？老黑，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黑笑道：“俺刚才不是告诉你了，这赏善罚恶派的术法，对俺们妖族最是不利，所以……比起狩猎妖兽来，这赏善罚恶派实在是先天不足啊。而且这赏善罚恶派在这楚郡又无多少产业，若不去找找这些有钱大盗的麻烦，日子怎么过的下去？你说他出手豪爽，这豪爽之事，可是要花钱的！”
王笑心中一堵：“你，你是说，他去杀那大盗，并非，并非为了扬善，而是，而是求财？”
老黑笑了笑：“虽然真正的好法宝不是靠俗世的银子可以买到的，但是这吃喝住行，哪样不需要世俗界的银子？那洗手归隐的大盗自然不如当初做大盗的时候厉害，去杀掉这些大盗，又有钱，又没危险，又能扬名……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好事，那个刘俊杰，自然是要抓住了。”
听到这些话，王笑心中极为失望。
说到底，王笑也是自小看多了武侠，心中有着一个武侠的梦。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侠客居然是伪君子的事实。
呆了一会，王笑苦笑道：“那也只是刘俊杰一个人……未必整个赏善罚恶派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