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还没亮,夙冰便和拓跋战一起,御风向山门飞去。
山门外早已停了一架由八匹独角兽领路的仙车,皆以纯蓝仙纱作幔,素雅中不失玄门正宗的气派。几名练气期小弟子快步迎了上来,将夙冰二人引上仙车。
车内宽敞的好似大殿,但也就十来个人,其中最显眼的,当属慕容靖。
他和秦君悦一样,于去年结了金丹,按理说此刻应该身在炼魔山,不过想也知道,夏重霜肯定也没去,这些宝贝疙瘩,家族哪里舍得派他们出去受苦。
夙冰缓步上前,鞠了一礼:“靖师叔……”
哪知慕容靖眉头一皱:“夙师妹,你我的师傅乃是直系师兄弟,按照北麓惯例,咱们的辈分,要随师傅们的辈分,所以,你该称呼我为师兄凰尊九天。”
“是,靖师兄。”
夙冰暗暗撇了撇嘴,道修之间的称呼,整一个乱七八糟,她从来就没搞明白过。侧目瞥了一眼拓跋战,他却闷声不吭的兀自走去角落坐下,压根儿没有行礼的打算。
不过瞧着慕容靖的模样,似乎也不甚在意,果然修到金丹期之后,站的高度不同,心境也比之从前开阔许多。
夙冰行礼过罢,落座时,特意挑了赵子涵身边坐下。
赵子涵眯起眼睛笑道:“夙师妹,大伙都说,眼下你可是尊上面前第一红人,看来所言非虚啊,什么大事儿都派你出来。”
夙冰呵呵一笑:“彼此彼此。”
赵子涵现下同她一样,也是筑基大圆满修为,这小子当年经秦清止一点拨,好像开了灵窍一样,无论修为还是脑袋,各种突飞猛进,渐渐在赵氏家族受到重用,完全将蓝少卿给比了下去。
提起少卿,夙冰也有大半年没见着他了,不知道又野去了哪儿。说起来他也真够愁人的,北麓四大异灵根,夏重霜和元宝差不多已经接近金丹中期,他却还是个筑基中期顶峰,连年纪最小的拓跋战都超过了他……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组人,仙车便启程了。
夙冰疑道:“靖师兄,咱们不等重霜师兄了?”
“他三天前便走了。”慕容靖抄着手道,“据闻前方伤亡惨重,丹药补给不足,连无念师叔都不幸被魔兽所伤,他便带着神农峰一众药师弟子,先去支援。”
夙冰惊讶万分,无念道君已是元婴后期修为,什么魔兽如此厉害,竟连元婴大能也奈何不得?看来形势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
仙车一路向西南丰乐城进发,整整行了两天,才将将踏进丰乐地界。越是临近丰乐城,灵气越是稀薄,其中混杂着魔气、妖气以及瘴气。
修士们纷纷封闭住识海,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吸纳里面的灵气。别说他们,连夙冰都有些不自在,但她又舍不得使用灵石,便催动体内的灵气不断循环,以抵抗杂气侵体。
倏忽听见拓跋战道:“师姐,带上这个。”
夙冰睁开眼睛,见拓跋战将他打小带着的象牙吊坠取下,不由分说为她挂在颈间。果然,识海清晰了不少,那些杂息的影响也在渐渐减弱。
夙冰没有推却,只对他笑了笑。
等到夜半三更时分,众修士都有些懒散起来,夙冰正打算闭目小憩一会儿,数千缕轻轻浅浅的妖气悄然闯入识海,不由心下一颤。
不多时,仙车在经过一阵剧烈颠簸之后,戛然而止。
大伙放出神识一瞧,只见迎面一群飞兽冲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一阶到三阶,数以万计,黑压压的一片。
而他们的仙车,正是被这股妖风所震荡。
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飞兽群,大伙惊讶之余,纷纷祭出法宝法器。幸好此兽群级别较低,他们又有金丹修士坐镇,弄死它们顶多废些气力。
“不要出手!”
夙冰一鞭子抽出去,打在一名修士的手腕上,“咱们设下防护罩即可,它们只是着急南迁,返回万妖域,并不会主动攻击咱们。”
“你怎么知道?”那名修士捂住手腕,冷道。
“飞兽群迁徙最讲规矩,但你观它们全无阵型,神情慌乱,许是正被某高阶物种追赶,受了惊吓,倘若咱们贸贸然出手,不只会引来它们围攻,还会被它们身后的东西盯上。”
“夙师妹,这只是你的猜测。”又一名修士想了想,道,“妖物狡诈,咱们应该及早做出防范,岂能坐以待毙?你们说是也不是?”
有几名修士附和道:“的确,太冒险了。”
先前那名预备出手的修士,再次扬起自己的法器,这一回,却被拓跋战一掌逼退几步:“耳朵聋了?我师姐说的话,你难道不曾听见?”
那修士顿时气结,正预备打回去,却被拓跋战眼底漫起的杀戾唬的眼皮儿一跳。这时候,赵子涵站出来道:“我相信夙师妹,她对妖兽极有研究的。”
时间紧迫,夙冰懒得同他们争辩,直接对慕容靖道:“靖师兄,你的修为最高,防护罩由你来设。”
这语气绝非请求,而是在下命令。
看她笃定无疑的神情,慕容靖仅犹豫了一瞬,便双手结印,于胸前画出一道太极符,屈指一弹,仙车外围立时筑起一层防护罩。夙冰即刻从储物袋中摸出几张上品隐息符箓,以灵力化开,分散在防护罩的每个角落。
众人不放心,又纷纷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器。
飞兽群在渐渐靠近,众人的神识散在外面,密切注意它们的动向。不多时,呼呼啦啦一群飞兽涌过,如黑云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