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们进来思苦崖那天,管事说那处温泉是个禁地,你还是别去了。”
拓跋战跟着夙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夙冰眼珠子一转,他便隐约猜到她的心思,劝道,“他们说的那样大声,我总觉得太过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诈。”
夙冰呵呵一笑:“我只是想想而已。”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修炼到后半夜,夙冰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收起灵气,依照拓跋战所指的方向,寻到温泉所在地。门口的禁制早被破坏殆尽,夙冰堂而皇之的进入其内,这温泉的位置不错,恰好位于一处山洞内,四面全都有遮挡。
她将神识尽数放出,探至周围二十丈左右,四下并没有修士的灵息,只有一些灵兽和灵蛇的气味。住在巍峨的天枢山上,蛇虫鼠蚁之类多如牛毛,不过宗门每隔几年都会命金丹弟子大规模清理一次,留下来的级别并不高,不足为患。
夙冰放宽了心,一甩长发,除去衣物直接入水。
累了一天,泡一泡真真是通体舒畅啊,夙冰背靠一块儿岩石,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其实修士一旦筑基,拾掇自己的躯壳无非一个清洁咒,方便归方便,总是不如自然的好。她一面惬意的泡着,一面还将神识散在周围,不知道那些蠢货又在合计什么坏主意,连拓跋战都看的出来,她又岂能不知。
她之所以过来,一半是抵御不住诱惑,一半也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干嘛。
奇怪的是,整整大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夙冰开始有些纳闷了,莫非自己思量错了不成,又泡了半个时辰,皮肤泡的泛白,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切如旧,夙冰精神抖擞的采挖铁胚,到了半夜,继续前去泡温泉,一直到了第七日,执事官陆秋才将新铸造好的工具送来。
夙冰搁在手里掂量了下,眉头一皱。
陆秋瞥她一眼:“有何不妥?”
“没有。”夙冰扯开唇角笑了笑,抡起灵锄便开始凿铁胚,一凿一个坑,果然比之前轻松的多,“多谢大人了。”
其实陆秋也只有筑基大圆满修为,只可惜以他的年龄和资质,已经没有结丹的希望,便领了活计当差,为家族谋个荫蔽。说起来,身份并不如他们这些道君弟子尊贵,但谁叫他们犯了事儿,落在戒律堂手中。这声大人,也是该喊的。
陆秋锊了锊胡须,微微颔首,很是受用的向外走去。
经过那群贵族修士面前时,他将眼尾一扫,视线同慕容照碰个正着。夙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了?”拓跋战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事。”夙冰收回视线,瞪他一眼,“好好干你的活,少跟着瞎搀和。”
晚上收工的时候,夙冰将工具箱朝储物袋中一扔,便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等到后半夜,照旧前去温泉洗澡。与前几日不同,今次入水没多久,她的身体就开始疲乏起来,幸好识海之力尚能保证她的清醒。
不一会儿,便能听见蛇类“咝咝”吐芯子的声音,睁开眼睛,只见数百多条岩蛇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泉池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岩蛇从一阶到四阶,最细的也有小腿那么粗,脑袋的比例,几乎占据身体的四分之一,一看就知道,全是一些公蛇。
夙冰忍不住冷笑一声,她猜的果真没错,这处温泉洞其实是个岩蛇窝。
岩蛇这类物种,不比其他灵蛇类,它们最大的本事乃是假死隐藏,虽然生有毒牙,且毒性十分猛烈,但它们性子通常比较和善,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加之它们具有能在岩层缝隙中游动的特质,宗门或是矿场经常会刻意豢养它们,用来疏松矿层,以便更好的开采灵矿铁矿。
除此之外,它们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公蛇所占的比例庞大,每个蛇窝,一般只有一条母蛇,且处在蛇王的位置上。平时,它们是很怕人的,因此夙冰前几晚到来,它们全都闭气蛰伏,进入假死状态。夙冰的神识虽能探查到一些,但也是因为了解它们的习性,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白天,陆秋将工具送来,她在上面嗅到了母蛇腥味。
看来她挥舞的那柄灵锄,才将斩杀了一条母岩蛇。母蛇之息,在她使力的时候,已经随着汗腺侵入筋脉,一旦遇到更热的温泉水,便会渐渐麻痹神识,且将那些公蛇悉数引出……
四面楚歌之下,夙冰忍不住扶额一笑。
陆秋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心机深重之人,能想到如此阴损的一招,估计是慕容照这厮。说起夙冰对慕容世家的印象,从慕容靖起算,就没一个好的,眼下,这个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慕容照,倒是令她颇为惊艳。
倘若对付一般筑基期修士,这招足以毙命,而且死相还挺难看,但活该他不走运,对付人是夙冰,夙冰掳袖子满山掏蛇蛋的时候,他祖宗都还没出生。
淡定自如的继续泡在水中,夙冰曲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岩石上,直到察觉有修士的灵息闯入识海范围,夙冰才捏着嗓子,无限惶恐的大叫一声。
修士的尖叫何其壮观,不一会儿的功夫,思苦崖上的练气修士几乎全都赶了来,大伙知道温泉洞是处禁地,虽然禁制早就破了,但也无人敢进。反而筑基期的修士很晚才露面,慕容浔和秦君澈都将目光投向慕容照,见慕容照点了点头,才渐渐露出一抹笑意。
同他们一起来的修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