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狠狠瞪着地上的凌寒,她向身边的小皮使了个眼色。小皮会意,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凌寒身上溜了出去。
佟瑾不愿意起来,凌海天终是心软,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不罚她就是”。
佟瑾刚站起来,门外小皮就已吆喝着提来一桶水:“让开,让开”。
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桶满满的水被她提着放在凌海天的面前,说道:“老爷,您要的井水”。
凌海天一脸尴尬,刚刚是他叫人去提井水,但刚刚也是他答应佟瑾,今天不罚她。
凌晨满脸恨意,走上前咬牙切齿的提起那桶水泼向深醉不醒的凌寒:“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去妓院,自己去好了,还带坏瑾哥哥……”。
所有人震惊了,就连护着凌寒的纳兰也被泼的一身湿,内心恼火却又被凌晨的话噎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紧紧抱住凌寒。
凌寒一激灵清醒过来,只觉全身冰冷,就像躺在冰窖里,她愤怒的喊道:“谁这么大胆,敢把老子丢冰窖里?有种就出来,老子非阉掉你不可”。
印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人,他们面上的表情各异,有同情的,有关心的,有愤怒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记得自己正在百花苑与佟瑾喝着酒,突然看到站在凌香身边的冯安,立刻明白过来,难道是他恶人先告状?
冯安被凌寒冷冷的眼神扫过,就像那桶水淋在他身上般,冰冷冰冷。
凌海天胸腔内那把火再度被点燃,听听这是什么话,粗俗又没有家教,他沉声吼道:“是不是也要把你老子我也阉掉,嗯”?
“老爷,别气别气,好好管教说是”。艳娘赶紧走到凌海天的身前柔声劝慰,眸中却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凌寒望向凌海天,只见他剑眉倒竖,眸中燃烧着怒天涛火,这哪还是那个疼她至极的爹啊?不知是冷还是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往纳兰的怀内缩了缩,突然想到她自己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平时不也是这样么?她有些莫明其妙的嘟嚷道:“我又没有做坏事”。
“快向你爹认错”。纳兰沉声命令凌寒,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真当自己是男孩子了么,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下的孽,眼泪就径直掉了下来。
佟瑾再度跪了下来,凝视着凌海天:“凌伯父,寒弟喝了酒又全身湿着,再这样她会病的,而且您刚刚也说了今天不罚她的,不知还算不算数”?
凌海天衣袖一甩重新坐到椅子上,怒声说道:“今日我给面瑾儿,不罚你,但是今日之事也绝不允许再发生,为了给你长长记性,在桃园禁足一月,哪也不准去”。
“谢老爷”。纳兰狠狠瞪了佟瑾一眼,赶紧与身边的吴嬷嬷扶起凌寒,生怕凌海天反悔。
“爹,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也是时侯帮寒弟把陈家小姐娶回来,好好管管她,别上妓院上习惯了”。凌香不满的叫道,难得看到她也有这么狼狈的时侯,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原本被纳兰扶着出门的凌寒突然回转身,扯过纳兰的披肩裹住身体,眼神凛冽如刀,在凌香的脸上停留了数秒,随后转到冯安的身上,最终还是不忍心说出冯安**的事,那只会伤了凌海天的心。
她唇角轻扯出一抹毫无温度的讽笑,一对烂人配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寒儿”。纳兰是又急又气,手用力捉住凌寒的手,将她用力向外拉去,凌寒跌跌撞撞的被她拉着向桃园走去,这次她真的把纳兰惹火了。
屋内艳娘与凌香仍在煽风点火,冯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特别是凌寒那回头一瞥更是令他胆战心惊,但这两年在官场上他也不是白混的,他决定明日好好向这个小舅子解释解释。
佟瑾见凌寒已走远,站了起来,恢复往日的风度,对凌海天躬身一礼说道:“谢凌伯父不怪之罪,小侄先告辞”。
凌海天轻抚着眉头,对他扬了扬手,显得极度疲劳。
佟瑾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凌晨身边停了下来,眼神冰冷的望了一眼凌晨,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用那冰冷的井水泼向深醉中的凌寒。
凌晨从佟瑾那冰冷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厌恶,这无异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胸口,汩汩的流着血,她不由倒退几步。
佟瑾不再看她,继续向前走去, 担心起凌寒来,她不会冷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