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不能明白、理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原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趁着彼此都还没有陷得太深,及早抽身岂不是更好?
看到衣凰笑容消失,神色黯然,苏夜洵还以为是自己那晚的事让她有所不快,不由得心里一沉,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若是如此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不希望你把事情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
衣凰抬头看着苏夜洵,他如水的俊眸静淡平和,带着一丝疼惜与愧疚之色,楼陌均在莱州说的话有在耳边回响起来。
他分析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后来素冉,也就是青瑶的出现,一切矛头都指向了那个位冠后宫的女人。可是,若真是如此,那毒也就是她下的了,然,在那几日的接触之中,衣凰能很明显得感觉到那个女人对睿晟帝的真挚感情,那么关切,那么挂心,是一个妻子对于丈夫的真切的关心与心疼,即使衣凰理解她为什么对太子动手,却想不明白她为何连带着对睿晟帝一并动手。
“你想多了。”衣凰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会是何人,下此毒手。”
见她不愿说,苏夜洵也是无奈,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烦扰你了,我送你回去。”
衣凰没有拒绝,冲他一笑,转过身去,随着他一起朝着宫外走去。
苏夜洵却明显地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强与失落,已不再是他初见时那个胆大妄为,无拘无束的慕衣凰。
也许他从不知道,在衣凰踏上前往北疆的道路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即便他早已有了想法,做好了准备,却在他开始行动之前,一切都已改变。
而北疆的那一行,改变的不仅仅是苏夜涵一个人的命运,而是所有的一切,天朝的未来。
从此,事情开始朝着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过去,直到最终,一切尘埃落定。
距离团圆节还有十天,宫里已经开始四处张灯结彩,喜庆之味儿十分浓厚。
天朝以孝为先,睿晟帝十分看重团圆节,不管平日里如何,每一年只要一到团圆节就会心情大好,携诸位妃嫔及众皇子公主陪同太后一同过节,登基二十三年来一年不落下。是以每到团圆节,所有人都会抛开个人情绪与偏见,和睦相待,不会为了个人之间的恩怨而闹出纷争,惹得睿晟帝和太后不快。
故此,宫里的人最喜欢的便是团圆节,每到此时主子们心情大好,他们都会得到很多的奖赏,所以每一次布置团圆节的庆典时都十分小心谨慎,力求做到更好。
也因此,常年居于大悲寺的十四皇子苏夜澜,会在团圆节前回到宫里,并在团圆节当日为皇上和太后祈福,这已经成了这几年来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衣凰却来不及考虑太多过节的事。如今澄太子的事落在了她的肩上,她便又开始整日往返于各位王爷的府邸,好在几人都很配合,全都替她准备了轻便快捷的马车——唯独只有苏夜涵有人为她准备的是一匹马。
这匹马性情古怪,虽然还只是一只年轻的马匹,瞧见旁人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的模样,只有在看见衣凰的时候会露出难得的温柔,对衣凰百依百顺。
这匹马全身通白,就只有在额头眉心有一处黑点。衣凰初见这匹马时还以为是子墨,可仔细瞧了瞧,它比子墨要年轻很多,却原来是冉嵘送来的,是子墨出征前生下的马仔。
这反倒让衣凰有些不好意思了,回朝至今一直忙于太子的事,都没有时间上门向冉嵘致歉,却不想他非但没有计较,见衣凰喜欢快马,竟然还给衣凰送了一匹马,而且是送到苏夜涵的府上,让苏夜涵代为转交于衣凰。
想来真是惭愧,衣凰心里想着,等太子的事一了,应该立刻寻个时间到冉嵘府上拜见一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