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月末,入夜之后四周一片黑暗,一丈之外已经看不清对方的五官模样官场之fēng_liú人生。
一路无声,如这夜一般的沉寂。
进入都城的十里岗哨之中,周围就更加安静了,没有一点声响,像是有人刻意将可能发出的声音全都隐匿了。
衣凰与苏夜涵几乎是并肩前行,由于相距很近,隐约能看到对方的表情。苏夜涵看到衣凰侧身朝他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们已经被监视了。”
他淡淡一笑,“还有跟踪。”
衣凰笑得有点狡黠,“那就甩了他们吧。”
话一说完便一夹马腹,坐骑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兹洛城奔去贴身校草:爱的重奏曲。苏夜涵微微弯起嘴角,转念一想,衣凰又看不到他的笑,便又不自觉地收起了笑意,追上衣凰,从她身边掠过。
距离城门口十丈远时,二人不约而同地唤马停下,然后看着火光通亮的兹洛城东门,衣凰无奈一笑,说道:“看来我们不想走正门都不行了。”
苏夜涵说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去吧。”
“好。”衣凰明媚一笑,策马慢慢行至门前。
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候,此时见有人往这边走来,而且并没有下马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示意身旁的两名侍卫上前拦住了衣凰和苏夜涵的马。
“来者何人?为何半夜入城?”问话之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腰佩长剑,身形高大,火光下看过去他的神情颇为严肃,使得他原本就不算俊朗的面容更加令人心生寒意,他一边问一边向衣凰二人走去。
衣凰看了苏夜涵一眼,正准备开口,突然听到苏夜涵说道:“京都之人。”语气深沉冷冽。
男子一听苏夜涵的声音,不禁微微皱起眉,似乎有些疑惑,再说话时态度略有转变,“何以证明?”
这一次衣凰抢在了苏夜涵之前,将从腰间取出的令牌扔了过去,男子接过去瞥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走到火光之下复又仔细看了看,突然大吃一惊,对守门的护卫一挥手,说道:“放行。”
守门的护卫虽然心有疑惑,但见头儿发话了,也不敢不从,立刻退身道两侧,让出一条道来。
男子走到衣凰的马前,恭敬地双手奉上了令牌,说道:“卑职奉命督查城门,多有冒犯,望阁下原谅。”
衣凰并不与他计较,笑着接过令牌,说道:“大人言重了,是我们多有打扰才是。”
见衣凰并无怒意,男子这才低头退到一旁,让二人通过。
待走出五丈之远时,苏夜涵突然勒住缰绳,回头问道:“你是元丑?”
男子闻言,蓦地抬头,诧异地看着苏夜涵,说道:“正是卑职。您是……”
苏夜涵淡然一笑,并未回答,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元丑一眼,与衣凰一道策马离开。
身后,元丑怔愕良久,看着苏夜涵的背影越来越远,却不由得觉得越来越熟悉,似乎在哪见过。突然他面色一滞,低声惊道:“涵王殿下!”
再抬眼望去时,苏夜涵和衣凰的身影已经远去,不复得见,然苏夜涵那冷清的声音却在耳边挥之不去。
方才是夜晚,再加上衣凰一直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当朝七殿下。
这便是涵王,那个宁静无争的涵王?却为何会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只有霸者才会有的沉冷大气?那种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有在黑暗之中才会散发出来的冷决气息,让他有种不敢逼视的压迫感。
衣凰倒是笑道轻松,不紧不慢地晃着手中的马鞭,说道:“在北疆的时候那些人认不出你来并不奇怪,没想到回到了都城还是有人认不出你来,可偏偏你却认识他。”
苏夜涵倒是不介意她的调侃,回想着方才元丑那瞬息万变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回道:“他不是没有认出我来,只是不敢认。谅他也不会想到堂堂天朝七王爷会大半夜地闯入城中,连令牌都不出示。”
衣凰挑眉道:“我之所以拦你,一来是不想你的身份被发现,二来,皇上御赐的令牌总是更好说话些,可以省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苏夜涵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郡主果然心思缜密。不过,也真是难为了元丑。”
“哦?”衣凰故作不解,“王爷此话怎讲?”
苏夜涵说道:“元丑此人一向镇定沉稳,遇事不惊,却不想你这刚一出现就能让他的表情一刻一个变化,岂不是难为了他?”
听得出他的调侃之意,衣凰并不气恼,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小心着四周,引着坐骑朝着冰凰山庄的方向走去。
穿过那片树林间的小路时,隐隐能听到林间的水流之声,叮咚悦耳,节奏轻快,晚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一只光点嗖地一声,从树林边上钻进了树林深处。衣凰看了不由得笑出声,转身对苏夜涵说道:“那个便是我用来给皇上解毒的无根果。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与四王爷还有十三一同来捉它时,十三还摔了好几下。”
“嗯。”苏夜涵淡淡地应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浓厚的兴趣。
衣凰低眉想了想,似乎明白他的心情,看着近在眼前的冰凝山庄,说道:“这里,你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吧。”
苏夜涵依旧是“嗯”了一声,不过这一次他说话了:“自从母妃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十多年了。”
衣凰明白,虽然他说得轻悄,心里却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