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没有任何的恐惧,依旧笑着道:“朕念你跟随父皇出生入死,为大蜀立下赫赫战功,就与你打个赌如何?”
赵季良等人吃惊地望着孟昶。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赌啊。
李仁罕立刻问:“什么赌?”
孟昶笑道:“朕这就将你已被我斩杀的消息传出去,但朕三日内并不杀你。三日内,若大蜀境内有一处乱得起,朕就免你死;若无,就请李大人认罪伏法。”
“好。”李仁罕其实也是条汉子,爽快应了。能不应吗?这样至少还有机会活下去。
李仁罕被小皇帝斩杀在殿前的消息迅速传遍大蜀的每个角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百姓们自是欢欣鼓舞,那些被强占土地的百姓,那位被刨祖坟的秦老爷子,无不跪在地上大喊着“皇上英明”,“万寿无疆”等等。
大臣们也都被皇上的英明决断而折服,为自己能为这样的皇上服务而高兴。
李仁罕武信军的许多将领有些愁,他们为是否举兵复仇而愁。也不用愁了,符彦卿在孟昶的授意下勇敢地站了出来,痛诉了李仁罕的种种劣迹,称颂了皇上的种种仁德,列举了举兵造反的种种恶果以及必然失败的种种原因。众将领纷纷点头,立刻拥护符彦卿成为武信军新的领袖。
渠州的文景琛也很愁,他为没有人为他出主意而愁。愁归愁,作为李仁罕最得意的“狗腿子”,起兵造反是必然的。还好有个王路建议他与李延厚联系,共同举兵。李延厚还真没二话,马上率兵到了渠州。文景琛出城相迎,为终于找到“知己”而兴奋。还没兴奋过头,头颅已被李延厚的刀斩落。
三日的时间很快,李仁罕仍旧被五花大绑着带上了殿。
“李大人,你输了。”孟昶蔑视地道。
李仁罕还是不服,“时间太短,不能算数。”
孟昶摇头叹道:“给你再长的等待又如何?还不是一死。好吧,让你死个明白,宣李延厚、符彦卿上殿。”
李延厚上殿后将一被包裹的头颅举起道:“渠州都押牙文景琛欲举兵谋反,被臣斩杀。头颅在此,请皇上过目。”
“朕就不过目了,让李大人过下目吧。”孟昶淡淡道。
李仁罕一瞧,果是文景琛。
符彦卿举起一战袍,道:“武信军众将领忠心拥护皇上,服从皇上的领导。这是众将以血书写的誓言及签名,请皇上过目。”
孟昶依旧淡淡,“朕就不过目了,让李大人过下目吧。”
李仁罕细看,自己的部下几乎都在其列,长叹声彻底瘫倒在地。
“张大人还有何话说吗?”孟昶问道。
李仁罕道:“臣愿认罪伏法。皇上圣明,望念臣以往功劳,饶我家人不死。”
孟昶犹豫不决。
“不可。”王处回出列道,“依法李大人之罪应诛九族,皇上切不可心生慈念,留下祸患。”
那边的张业浑身颤抖,因为他也在九族之列。
“张大人战功赫赫,不可磨灭。今虽误入歧途,罪行累累,但都是他一人所为。望皇上饶恕他家人。”众臣惊讶,李仁罕更是惊讶,因为说话的人是赵廷隐。
他俩虽是对手,但不是敌人。英雄总相惜,他俩虽斗这么些年,但也都算英雄。李仁罕感激地对赵廷隐道:“赵兄,谢谢你。”
赵廷隐冷冷道:“我只对事并不对人。”
对事其实就是对人,因为事是人做出的。你可以冰冷地对待某些物品,却永远无法没有情感地对待一个人。情感的种类实在太多了,爱是,恨也是。
孟昶考虑了很久,终于道:“将李仁罕斩立决,所有家产财物归入国库,他的家人流放边远地区。九族之内的亲戚,若查明无牵连,不作追究。”
“吾皇万岁!”李仁罕叩头不止,撕心裂肺地喊着,“先帝有此子,幸也;大蜀有此帝,幸也。老夫死于子手,幸也!”
“吾皇仁德,大蜀之幸也!”众臣齐呼。
一场大戏拉上了帷幕,孟昶微微闭上眼睛作短暂的休息。
又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孟昶已准备好了。
你呢,准备好了吗?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