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爽快,朕喜欢。”孟昶道,“你现在可以打开东、南两门,物资马上入城。说实话,我见到那些守城士兵的模样都心疼。”
樊城降蜀,焦继勋无奈地到来向府,见向拱正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老焦,你来得正好,快来陪我喝几盅。”向拱已有醉意,招呼道。
焦继勋叹气道:“向兄,樊城已降,我哪有这个心情。”
向拱笑道:“这不是更好嘛,老焦,你应该高兴才是。”
焦继勋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朝廷早已不管你我死活,蜀军若要攻城,我们能守几日?”向拱解释道,“不论樊城还是襄阳,迟早都是大蜀的,不过是在死撑罢了。”
“话虽如此,可我乃朝廷命官,虽不想流芳百世,也不想落下个投降的名声。”焦继勋还是有些骨气的。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就是个死脑筋。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焦继勋坐下,痛饮一杯,缓解心中的不痛快。
向拱道:“老焦,若我记得没错,你在晋时便已是齐州防御使,汉时是保大军节度使,周时为彰武军节度使。”
焦继勋叹气道:“不错,想我也曾身经百战,官海沉浮,未曾想下场如此可悲。”
向拱摇摇头,“老焦,你历任四朝,每次改朝换代时怎么就没想过尽忠呢?”
焦继勋一愣。是啊,若说忠义,我哪有资格。
“什么忠义,都是扯淡。”醉意更浓的向拱发泄内心的怨气,“老焦,你看看咱们这些大宋的开国功臣,如今如意有几个?”
焦继勋不用想也清楚没几个了。
向拱继续道:“什么降不降的,谁对咱好,咱就跟谁。那赵光义如果对你好,为何无一援兵来襄阳?老焦,看清形势吧,为了你自己,为了襄阳,要早做打算。”
“我只是怕后辈受世人指责。”焦继勋还在找理由。
向拱笑道:“为何要指责你呢?樊城已降,蜀军全力对付襄阳,你如何撑得住?你不过是做明智的选择罢了,恐怕襄阳军民都会感谢你呢。”
焦继勋不再言语,连饮数杯,想浇灭心中翻滚的思绪,却枉然。
潘美的思绪翻滚不停,他有种被人套住的感觉,却又不能不跟着走。
追蜀军追到坊州,蜀军便放弃攻城,继续南撤。继续追赶到了耀州,蜀军又猛然向西,迅速拿下邠州。
是否继续追赶呢?他犹豫不决。不追吧,城池便一个个失守。追吧,这将士们早已怨气冲天,行军速度越来越缓慢。
蜀军这是什么战术?潘美困惑不已。
正在耀州困惑着的潘美还没想明白所以然,便又传来宁州失守的消息。蜀军再一次北上。
义子王蓝田道:“义父,蜀军这是要拖垮我们。”
这个我怎会不知,可是我能选择吗?潘美道:“那该怎么办?”
长子潘文德道:“与其在后紧追,不如给孩儿一支精兵,在前方阻截。”
“但怎么来判断蜀军的下一步行动呢?”潘美问。
“很显然,蜀军将北上,或富州,或庆州。”潘文德判断。
潘美想了良久,道:“与其猜测,不如分兵阻截。文德,你立刻率兵返回富州。蓝田,你率部往庆州。我自带兵在后继续追击,不论李廷珪选择哪座城,都要将其牢牢阻住。”
潘美根本没想到李廷珪不会去选择是庆州还是富州,因为他人在延州,因为他正与李光睿、宋延渥、赵廷赞等人商量如何劝降朔方节度使冯继业。
李光睿道:“冯继业杀兄领镇,骄横狂傲,非能驯服之人。”
“我亲自前往灵州,若劝说无果,便打。”李廷珪坚定地道。
李光睿三人忙道:“他不知我等已降蜀,只以为李大人耸人听闻,哪会肯降。李大人万万去不得。”
李廷珪笑道:“诸位放心,我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