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晟不服气,“我本来就不求什么,哪怕一句都没也无所谓。”
“如果孙将军真是这样想的,生与死又何必看得这么重?”孟昶紧逼。
“我……”孙晟卡住。
孟昶突然道:“刘大帅如今在寿州被我围困,宁死不降,你也猜得出将来的结局。如果你不想你的大帅身亡,我希望你可以去劝劝他。”
孙晟刚想拒绝,孟昶又来了句:“反正你要求死,为何不在死前做件好事呢?”
孙晟考虑良久,道:“大帅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见死不救,明日我便一试。”
“哈哈,好。”孟昶很开心。
孙晟退出后,李谷问道:“皇上真得相信他吗?”
孟昶很疑惑,“为什么不相信?他难道会见他大帅遇难而不顾?”
李谷摇摇头,道:“有些人对原则的坚定会让你感到不可思议。”
“那好,李侍郎,咱俩打个赌。”好久没打赌的孟昶突然来了兴趣,“如果明日孙晟劝降刘仁瞻,不论成功与否,都算我赢,你就给我端洗脚水两天。”
“如果他不劝呢?”李谷问。
“那就反过来,我给你端两天洗脚水。”孟昶笑道。
李谷忙摆手,“不可以,那岂不折杀微臣。”
“哈哈。”孟昶很自信,“侄子给叔叔端洗脚水,很正常嘛。再说,我又不可能输。”
那我给你端洗脚水更正常,我怕啥。李谷笑道:“一言为定。”
这夜,冯延鲁想到招妙计,并立刻付诸行动。筠州刺史想要阻拦,但想到自己卑微的地位,没敢吭声。你想,我连他的名字都写不出,自然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
风高夜黑,冯延鲁率大军“悄悄”出城,准备突袭蜀营。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悄悄地进村”。
蜀营平静如水,士兵们大概已进入梦乡。
冯延鲁大喜,大喝声:“上!”唐军嘶喊着冲入营内。
然而,然而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营帐孤独地矗立。
莫非有诈?冯延鲁心念一转。
当然有诈。火把从四面八方举起,利箭随夜风凌厉而至,堂堂近五万大军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不可能啊?冯延鲁想不通。不是就那点蜀兵吗?
当然可能。火光中,战骑上的张公铎钢刀闪着杀气;火光中,王昭远俊俏的面庞上笑容可人。他们在早些时候已到筠州,与王赟会合,设下此计。
一阵乱箭后,王赟大喝道:“上!”蜀军呐喊着冲向这群待宰羔羊。
张公铎、潘仁嗣、周行逢等人不甘落后,随即率部加入“屠夫”行列。
三十六计走为上。冯延鲁脑中又生妙计。“撤,快撤!”
想撤容易,想撤出去难哪!冯延鲁驱马向筠州城没跑几步,便见刀光一闪,一人拦住他的退路。周行逢是也。
周行逢不知他是何人,但看架势必定是敌军中重要人物,不敢怠慢,凝神聚刀,冲了过来。
然而他错了,他预料中的对决没有发生。他的刀刚举起,冯延鲁便吓得抱着脑袋从马上滚下。
靠,害得老子白白使这么大劲。周行逢心中大骂,从马上弯腰将冯延鲁一揪,象揪只小鸡一样揪到胸前,大喊道:“你们主帅在此,想活命的放下武器!”
其实他前句有点多余。唐军哪还管主帅在哪,听得后句便纷纷扔下兵器,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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