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关氏心中便是一紧,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心疼和自责,连忙安慰道:“这又如何怪到你头上,是那小孙氏贪婪成性,你一个孝子家家的,便是自己都保不全了,哪还能管其他的事情。况且你自幼丧母,小孙氏又把你母亲带过去的丫鬟仆妇打发了个干干净净,哪还有人敢在你跟前提及你母亲丝毫。”
顾青婉闷头不语,关氏倒是越说越愤懑:“当年还是你祖父一力促成的亲事,却没想到偌大的侯府,竟然是一丝规矩都没有。前头你们姐弟俩的热孝都没出呢,他们后头便把小孙氏抬进了门。
关氏这般气愤,顾青婉倒是有些淡然。
顾明礼和小孙氏若是真懂规矩的话,也不会在贺氏怀胎十月时便有了首尾,且珠胎暗结。
小孙氏嫁进定远侯府时,前头的原配的头七还未过,大红的嫁衣自然是不能穿的。若非时间紧迫,再不成婚肚子便显怀了,小孙氏也不愿意一身素缟的出阁。
“虽这话不该我讲,但那两人是什么性子,舅母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何必白白生气。”顾青婉当即劝了一句,又说道,“倒是我母亲的事情,我甚少听说。也不知我母亲与谁交好,我如今出外行走,若是遇到母亲故交而不知,倒是不好。”
关氏便笑了起来,面上也多了几分追忆:“贺家虽然祖籍苏州,可你外祖外任益州十二年,你母亲和两位舅舅都是在益州长大的。你母亲更是生在益州,长到十二岁才进京,交好之人多半都是益州的姑娘。”
贺氏甫一入京,跟着贺老夫人走访了几家亲友故交,便定下了定远侯府这门亲事,此后便在家中待嫁,哪还能结交到什么人。
而后不过嫁进定远侯府三年。便香消玉殒了。
贺承阳比贺氏年长六岁,关氏进门后与贺氏很是相处了几年,对这个性子温婉的忻倒是颇为喜爱。回忆往事,禁不住有些鼻头发酸。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关氏稳了稳情绪。缓缓道,“你本家有一个姓叶的太太,倒是与你母亲关系不错。当年你洗三的时候,还是她把你从屋子里抱出来的。”
顾青婉心下一动,便知关氏说的是本家的婶娘叶氏。
她第一次见叶氏时,叶氏便面露善意,又说当年还抱过她之类的云云。顾青婉当时移话,却没想到她还真与贺氏有一段交情。
关氏知晓的都已经说完了,顾青婉辞了她的留饭,只托她照顾好顾存珂。便回了瑞王府。
郑瑞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顾青婉独自用了晚膳,便写了邀请叶氏做客的帖子,让人明日送到叶氏的府上。
叶氏的夫婿名顾明哲,是顾家本家的一位族叔。两家曾祖那一代,是嫡亲的兄弟。虽亲疏上远了,但是血脉上还是极近的,因此定远侯府这一支对顾明哲那一支多有扶照。
几年前顾明哲领着冀州学正的官衔外任,不过六载便连跳sān_jí成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其中定远侯府还是出了几分力的。
叶氏对定远侯府多怀感激,也不过是感激出人出力的大房而已。对于顾青婉,她也是多有怜惜。
虽然不解顾青婉为何突然之间请她到瑞王府做客,明明前几次见到她时,顾青婉对她的态度都是平淡的。可是于公于私,叶氏也知道自己该走一趟。
因此顾青婉下帖子没两日,叶氏便应邀来了瑞王府。
顾青婉早已嘱咐人备好了席面。又打发了宝钿和金钗二人亲自去二门外迎,见叶氏进了万卷堂,连忙上前扶住叶氏的手,把她往偏厅里带。
叶氏见架势拉的这么大,还有些懵。只连声道:“当不得王妃这般客气。”
“上次听舅母提起,才知婶娘与我母亲的确是旧交,先前多有怠慢还请婶娘不要介意。”顾青婉与叶氏并肩而行,声音里多了一丝低落,“婶娘也知晓我处境尴尬,许多人许多话是不敢轻信的。”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叶氏心中的柔软,只反手握住了顾青婉的手:“既然王妃称我一声‘婶娘’,我便也应下了。既然知晓我与你母亲是故交,便不要多怠慢不怠慢了。先前你举步维艰,小心些总是不会错的。”
叶氏与贺氏甚是投缘,夫家又是同宗,关系自然日渐亲密。
贺氏怀胎七个月时,叶氏便跟着夫家外任,临走前还交代贺氏若是生了,千万使人递个消息。只是没想到等了几个月,产子的喜讯与噩耗先后传来,中间也不过隔了几日而已。
叶氏听到消息后,便大病了一场。只是出嫁从夫,一大家子都需要她操持,根本不可能回京祭拜贺氏。
期间她也曾写了书信来二房,却始终没有回音,便只能不了了之。
这些年来叶氏一直跟着夫家外任,几前回京时,才知晓顾三姑娘被教养成什么样子。她与贺氏虽然交情不错,却也是十几年前了,对于贺氏所出的子女,感情就越发淡了。
如今见顾青婉,倒是勾起了当年的记忆,少不得挑了一些当年贺氏的旧事说与顾青婉听。
“小孙氏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老太太经常接了她过府玩耍,但凡顾家有什么热闹的诚,十次里倒是有九次能瞧见她。”见顾青婉问起小孙氏,叶氏虽然疑惑,却也是照实回答了。
“我倒是听大伯母提起过,二太太与二老爷可是亲梅竹马。”顾青婉语带嘲讽。
叶氏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大夫人会与顾青婉提起这些,却也只能避重就轻道:“听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