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闲着无事可做,郦师白便找了根竹竿,自制了简易鱼竿,于阳光明媚的午后,携了楼家小赖皮,来到杏边垂钓河水清澈见底,瞧着鱼儿们摆着尾巴,在畅游,楼天籁失去了耐心,挽起衣袖便要往河里跳,却被郦师白单手揪住了衣领,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楼天籁气急败坏,“我要抓鱼,丞相伯伯你放开我,我要抓鱼”
郦师白悠然坐在小板凳上,将酗摁进怀抱之中,“水里凉,就这样跳下去容易生病”
听丞相伯伯的意思,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楼天籁停止挣扎,睁大眼睛问道:“那要怎样跳下去才不会生病呢?”
郦师白的笑容宁静悠然,宛如月光流水,里头包含了些微宠溺,不浓不烈,恰到好处令人熏醉,“天籁可以在河边捉鱼”
楼天籁装傻撇嘴道:“我也没想跳进河中央啊,会淹死的”
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郦师白纠正道:“我说的是岸边”
楼天籁不情不愿,做了最后的一番挣扎,终不得已屈从,“好嘛好嘛,那就岸边”
郦师白温柔的道:“乖一点”
趴在郦师白的腿上,摸了摸额头被弹的地方,嘴里咕哝咕哝,待郦师白松开胳膊,楼天籁立马窜了起来,在距离郦师白五步远的岸边蹲下,用小嫩爪拨弄着水花
小鲫鱼咬了钩,郦师白手臂一抬,将贪嘴的鱼儿提了上来趁着郦师白没有注意,楼天籁一头扎进河里,溅开的水珠如同碎了的珍珠,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水中嬉戏的鱼儿们受了惊,纷纷惊慌躲避
郦师白:“……”小东西
面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楼天籁拍打着水花欢呼道:“丞相伯伯,河水好清凉”
郦师白沉了脸,不吭声,将鱼钩甩到水里,继续垂钓
嘿居然不搭理她?丞相伯伯生气了咩?楼天籁可怜巴巴再唤道:“丞相伯伯”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郦师白无动于衷
楼天籁不死心,再接再厉,“丞相伯伯”
“……”郦师白聋了一般,顾自沐浴着阳光,姿态悠闲垂钓
楼天籁横眉竖目,直呼丞相大人其名:“郦师白”
“……”郦师白眯缝着眼睛,面朝阳光甚为惬意
楼天籁用拳头捶打水面,学楼天远唤道:“老白”
“……”郦师白稳若青山,面上不见一丝波澜
楼天籁立在水中,双手叉腰:“老男人”
“……”郦师白始终不曾吱声,仿佛楼天籁是个透明物,连目光都懒得给一个
哼,不理她算了楼天籁翻了个白眼,撅了撅嘴,转过身背对着郦师白,静静站立
好半晌,待恢复平静,鱼儿们便壮着胆子,从四面游了回来楼天籁十分高兴,弯腰瞅着水中情形,两眼亮闪闪的,好似水晶透明瞅准了目标,两手一抄,迅从水中起来,两手之中便多了一条两寸长的小鱼儿,楼天籁兴奋极了,暂忘了与郦师白置气的事儿,转过身去望着郦师白,欢喜道:“丞相伯伯你快看,我抓到鱼啦我抓到鱼儿啦哈哈”
郦师白手握鱼竿,专注的望着水面,侧面优雅无暇的轮廓,透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窈窕柳枝条随风摇摆,拂过郦师白的肩头,遥遥望来,郦师白整个人,仿佛是坐在画里的,而外界的纷纷扰扰,根本影响不到郦师白
楼天籁有些不太高兴,撒了手,扔掉好不容易抓到的小鱼儿,踩着软绵绵的水草,推开齐腰的河水,走到郦师白跟前楼天籁故意使坏,用脚四下乱踢,双手用力拍打水面,将周围的鱼儿全都赶跑
投去目光,眼波温柔的瞧着楼天籁,郦师白浅浅微笑问道:“天籁在水里玩了这么久,冷么?”
初夏河水冰凉,刚下来的那会儿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之后便有些受不住,未免遭郦师白耻笑,楼天籁咬牙强忍不肯上岸这会儿,见郦师白眸子里尽是关切,丝毫不见嘲讽,楼天籁便顺驴下坡,嘟嘴道:“冷”
郦师白收回鱼竿站起身,朝楼天籁伸出手
远处草垛中,江秀和江锦憋了满腹牢骚,正在苦哈哈的啃馒头一名暗卫鬼影般飘来,说了两句话之后,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江秀感慨道:“哎,楼大人真造孽……”
在郦师白身在丞相府,还没换下朝服前往三口居之前,在楼天远还在盛京城外,等待迎接南元国送嫁队伍之时,郦师白就已经算准了今日的一切,并对江锦和江秀做了简洁交代
将郦师白的吩咐消化掉,江秀和江锦只管负责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
无论是楼天籁,还是楼天远,最终都在郦师白的掌握之中,分毫不差
江锦用牙撕扯着干巴巴的馒头,“跟咱们主子爷做朋友,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就在前不久,楼天远主仆三人,都已经到了邻村,只消再往东面走几步,就能寻到郦师白和楼天籁,偏偏就在差了那么几步的时候,中了郦师白设下的圈套
江秀道:“那也比做敌人强”
江锦道:“不见得”
做郦师白的敌人,必死无疑;做郦师白的朋友,生不如死
“坏伯伯,不理我”上前几步对准郦师白的手掌,狠狠地拍了下去,然后小手抓住大手,任由郦师白将她拉上岸
郦师白弯唇而笑,“嗯,我坏,天籁是个好姑娘”
楼天籁本性难改,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当然咯,若非顾忌丞相伯伯身上有伤,不宜沾水,我哪里会强自忍下心中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