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楼天籁怎样放声呼唤,江锦仍然蹲在树梢上,江秀依旧趴在草丛中,没有一点儿现身的打算。
江锦揉了揉耳朵,拧眉道:“主子爷这是在做什么呀?要下山就下山,不下山就好好待着,折腾楼小姑娘作甚?”
江秀道:“显然是楼小姑娘有所察觉,不相信主子爷所说的,我们是因为发现了刺客的蛛丝马迹,才堪堪赶到此处的……为了洗尽楼小姑娘心中的怀疑,于是用了这么一招……”
江锦:“啊?”
江秀分析道:“只要咱们一直不现身,主子爷就可以对楼小姑娘说,我们消灭了刺客后,便迅速离开了此处,因为他出门时有交代过,不让咱们跟着他……”
江锦抖眉,“是么?”
江秀胸有成竹的道:“不信啊,那就听听看呗。”
楼天籁喊了半天,嗓子都疼了,始终不见江秀和江锦的身影,不由挫败的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郦师白,苦着脸问道:“丞相伯伯,江锦哥哥他们,为何不理我呀?”
郦师白支着下巴,垂头沉思,须臾,甚为迟疑的道:“江锦和江秀最近……难道……”
楼天籁困惑,“啊?”
郦师白古古怪怪的,抬头望着楼天籁,说道:“或许离得太远,他们没有听到,不如天籁再喊几声试试吧?”
丞相伯伯欲言又止的,究竟想说什么呀?楼天籁抿着嘴巴,犹犹豫豫,深呼吸后,猛地提了一口气,扯开嗓子用最大声音呼喊道:“江锦哥哥!江秀哥哥!救命啊!江锦哥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丞相伯伯快死了!救命啊!丞相伯伯快死了!江秀哥哥你们快来呀,丞相伯伯快死啦!丞相伯伯流了好多血,就快支撑不住了,马上就要死了!丞相伯伯就快死了!江秀哥哥,你们快出来呀!”
郦师白因流了太多血而泛白的脸,愈变愈黑……丞相伯伯就快死了,小家伙喊得好顺溜啊!
江锦委实没能忍住,扑哧笑喷,好在及时捂住了嘴巴,声响尚未传出。
楼家小姑娘真的太有才了!生怕他们不理睬她,连这招都想出来了!
未免笑喷暴露,江秀一脑袋扎进草堆里,身躯一抖一抖的。
楼小姑娘,不是我们不理你啊!只是没有主子爷的命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啊!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江秀哥哥……丞相伯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啦,再不进行抢救就会死的……江秀哥哥!江锦哥哥!丞相伯伯就快死了……你们快出来呀!听到没有呀?江锦哥哥!江秀哥哥!丞相伯伯快屎啦……咳咳咳……咳咳咳……”用劲儿太大,岔了气,楼天籁弯了腰,捂着脖子,咳个不停。
郦师白的腰侧,原已凝固的伤口,此时有了崩裂的迹象,血丝从青布条中,隐隐的渗了出来。
楼天籁的咳嗽声越来越大,最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脸上和脖子上的肌肤,都如染了鲜血般,红得通透,颈侧凸起的青筋,似有爆裂的趋势。
郦师白走上前,蹲在楼天籁跟前,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楼天籁的后背,用以帮助楼天籁顺气。
良久良久,楼天籁终于觉得好过了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气。
郦师白的手,由拍打改成了轻抚,关切问道:“天籁可好些了?”
楼天籁有气无力的道:“差点儿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