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牙床泪涟涟,今夜姊妹要离散。前身姊妹修就满,今身姊妹同花园。谁知狂风来吹散,吹散姊妹不团圆。今夜姊妹同床耍,明日姊妹各一边。妹跟爹妈心头暖,姐跟公婆受苦寒。心想回来把娘看,公婆不许也枉然……”

虽然乔莲藕对这“哭嫁歌”早有思想准备,虽然她知道堂姐要嫁的人是早认识的人,而且是情投意合的人,但当这还着委婉凄楚的歌儿一唱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揪成了一团……

姐姐要出嫁啦!

乔莲藕被之哭声闹的心乱乱的,帐子里坐着的其她一两个姐妹都跟着堂姐乔云芝一起哭了起来。但是这并不是悲惨的事情,相反,还是喜事呢。姑娘家终是要嫁人的,但是堂姐找到的人儿是她认识的,还是她喜欢的,这哪里用得着这么哭?不过是一些流传下来的风俗罢了。

乔莲藕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上,手儿被堂姐拉着,看着她们仨人哭自己,心里却觉得好玩极了。

这些风俗到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具有地方特色的婚俗也消失了,以后渐渐都沦为了一样的中不中西不西的婚俗,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终于,那些固定的,早练好的词儿都哭完了,刚才还在哭的几个姑娘都又笑了起来。再一细瞧,有些眼睛边儿上连泪痕也没有呢。这哭嫁就只是哭嫁而已,并不是来一个人哭一个人都非得哭得稀里哗啦才行。如果都是那样的话,第二天新娘子还怎么到夫家去?眼睛都哭肿了,新娘子哪里还会漂亮得让人惊叹呢?

哭完了。屋子里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了。

“堂姐,结了婚后,你还到火锅店子里去帮忙吗?”偷个空闲,乔莲藕得将这事问清楚才行。不然的话,那店子里生意这样好,可怎么继续做生意啊!如果堂姐结了婚后就不去帮忙了。那得赶紧再找服务员才行的。

原以为堂姐不会再去了。因为她给周庆东哥以后,她便是那家里的主妇了,周家的店子便也是她的了。她肯定会去当老板娘的啊。

哪知道堂姐乔云芝却说:

“莲藕,我还要去,我做这个已经做习惯了。我没有多大的本事,就喜欢干火锅店这一行。你庆东哥的家具店,根本不需要我去的。因为我一不会做木活,二也搬不动那么重的东西,还是在火锅店里帮帮忙轻松些,再说了,那收入也不错的嘛……”

乔莲藕听了这话当然高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堂姐,你以后就是庆东哥的媳妇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才行啊,不然的话,你俩之间为此生个气啥的可不好了。”

乔莲藕考虑事情还是比较周到的。

乔云芝神秘地一笑,对堂妹说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俩早商量好了,他说过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高兴就好……还说了,以后家里的都听我的……”说罢,脸上飞起一团红云,一看就是被幸福包围着的幸运姑娘。

“啊,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啦。赵琴姐也不用再去找什么其他的服务员啦!有了你和小芳姐俩元老,那店子不继续红火才怪呢。”

“嗯,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干的。”乔云芝笑道。姐妹俩的手不由地握到了一起。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说媒人来了啥的,乔莲藕知道自己该下去了,忙从包里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硬塞到了准新娘的手里,然后下了床,兴高采烈地走到外面去了。

媒人来了,堂姐便会哭着“骂媒人”的。旧时代的婚姻都是包办婚姻,婚姻的当事人不骨自己选择婚姻的自由,特别是年轻的女性更没有这种追求个人幸福的自由与权利,未来的生活全凭着“媒人”那一张说得天花乱坠的嘴来左右,往往“媒人”对女孩子要嫁去的公婆家的经济状况和新郎的人才状况都极具夸张之能事,新郎在婚后感到现实和理相差悬殊,于是在“哭嫁歌”里就人有另外一种声音在表达,这就是“哭嫁歌”中的“骂媒人”了。

不过乔莲藕知道,堂姐所谓地骂媒人只是做做样子,唱一唱传承下来的歌而已,她并不是真正的骂媒人的。她与周庆东差不多算是自由恋爱,不过因为村子里还比较封闭,再是自由恋爱,也是需要婚前找一个媒人去男方家说亲的,这个媒人,不过是一个桩子而已呢。

刚从那闺房里出来,便听到了房间里传出“骂媒人”的声音来:

双双红烛亮晶晶,叫声媒人你且听。为我当媒心费尽,做事不盖脚后跟。

你夸婆家家屋好,要算一方富裕人。又说田地宽得很,楼房瓦屋四五墩。

……

气得为娘心头恨,急得小女箭穿心。来件衣服又没领,好像穿了几辈人。

来顶花帽红绫捆,戴起好像大佛神。气得姑娘咬牙恨,只想把你活抽筋。

……

这“骂媒人”的词儿乔莲藕还是第一次听到,听了一几句,不免暗暗发笑,可再看那媒人,却是乐呵呵地在屋子里面呆着呢。

好玩,真是好玩。悲喜交加,表面是悲,其实是喜,这就是乡村婚俗特色啊!

“走吧,慕然,我们回去了,明天再来吃酒!”乔莲藕叫了正在烤火说话的乔慕然,然后又和其他的熟人打了招呼,便和慕然一起回家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乔莲藕说到新建的学校去看一看。

路不宽,走在上面还有些滑,乔慕然便主动拉着乔莲藕的手儿。

“算了,不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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