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苏御信紧紧抱着三魂身气喘吁吁:“小时候我哥就告诉我,不能听陌生人的话,特别是陌生女人。”
“你哥说的不对。”丁香耐着性子继续劝说,“我们不是陌生人。”
“我哥还说了,你这样的不是人。不是人就更不能听。”
丁香的额头上已经崩出几根青筋,她尽力忍耐着:“但是我现在可是为了你们好。”
“我哥还说过,怀孕的女人有多远离多远。特别是怀了鬼胎的女人。”
“我怎么就不信这话是你哥说的!?”丁香彻底火了,“你们俩分开有十八年了吧?你哥哪来那么多话跟你说?”
躲在房间里的苏御信嘿嘿一笑,低头看着哥哥的三魂身。扬声对外面说:“你们把我研究的还挺透彻,连我们兄弟俩分开多久都知道。我也不信一个草鬼婆的魂魄能知道这么多。”
这时候,丁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肚子上毫无变化,她擦掉脸上的冷汗。威胁道:“苏御信,你以为一点重物就能阻拦得了我吗?我给你一条活路走,别不识好歹!你要是不把门打开,我现在就上楼杀了那个警察毁了你哥哥的肉身!”
“你敢!”随着喝止声房门也被苏御信打开,槐树枝狠狠地抽了过去,却被丁香肚子上那张人脸所发出的吼叫震开,连着苏御信的人也被震到窗户下面,跌坐在地上。丁香阴冷地笑着走了进来。藐视着苏御信和跟他并肩坐在一起的三魂身,“放着天堂你不走,偏偏要走黄泉道。苏御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门上贴了符篆?不是你打开门,我还真是要受一番苦。”
苏御信咬着牙看丁香一步一步走近,他所能做的只有抱紧哥哥的三魂身。随着丁香靠近,人脸竟然变成了狰狞恐怖的笑脸,甚至发出嘶嘶的声音。丁香已经走到了屋子中间,苏御信的眼睛忽然一亮,大声喊着:“关门!”
反应慢了半拍的丁香被肚子带着猛地转身,几乎是在同时,房门咣当一声关闭。她只看到门外黄天翔的半张脸。紧跟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门上作响。她回了头死死地盯着苏御信:“你觉得一个普通的警察能打得过外面那些鬼吗?”
“如果有我给的法器就可以。”苏御信一扫之前的绝望恐慌,慢慢站起身来,“你是不会懂的。不过你的阿婆可能知道,鬼师的金锣柄外加我今天特别录制好的《金刚经》,估计再多的鬼也是白给。”
不等苏御信的话音落地,《金刚经》穿透房门传了进来。外面的那些鬼四下散开,跑的慢的,化为一缕青烟,魂飞魄散。丁香狠狠地咬着牙:“那又怎么样?”
苏御信脱□上的t恤,露出精悍的身子。胸膛和背脊上不知何时画下朱砂符篆,被古铜色的皮肤衬托着,显得尤为扎眼。他双手握拳,把肢结捏的格格作响,挑起一边的嘴角顽劣地笑道:“开胃菜还合口味吗?其实,好料还在后面。”
不得苏御信走过去,丁香忽然瞪眼皱眉,捂着肚子弯下腰,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马上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走?”
苏御信看到丁香的脸色越发难看,手脚抽搐着拒绝返回到门口。而她的肚子在双臂的遮掩下剧烈地鼓动着,就连视线不佳的苏御信都能看的清楚。他此时已没了恻隐之心,直言:“丁香,这满屋子都是我家里加了料的石灰,你肚子里那个不难受就怪了。这就好比我们人类喘不过气一样。”
“什么?石灰?”丁香忍着剧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御信,“不可能!那个警察带着东西回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石灰,什么时候,啊!”她疼的跪在地上,冷汗已经完全浸透了她的衣衫。
苏御信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懒洋洋地上前几步,说:“谁告诉你布置别墅的人只有我跟黄天翔?我在那张纸上写过,安排人偷偷潜入别墅地下室,在房间四角撒上石灰。知道你的阿婆为什么急着出去吗?因为黄天翔正在用雄鸡血涂抹房门。对你的阿婆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被扒了皮的软体动物扔进了油锅里。”
苏御信一瞪眼,喝道:“老子要活炸了它!”
痛的在地上打滚,苏御信说了什么丁香有大半没听进去。只是她不甘心,再开口,已然不是自己的声音:“你,早料到,我会来?”
“呦,丁香家阿婆啊。”苏御信没个正经地说,“难得了,咱俩还能说上话。得,我哥说过要尊重老人家,我也跟你做笔交易,只要告诉我幕后者是谁,我就送你去轮回。”
面色铁青的丁香忽然抬起了头!脖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扭转着,失去了黑瞳的眼睛一片煞白,直对着苏御信的脸:“生伢仔,口气不小。你敢动我,丁香跟孩子一个也留不下。“
还在笑着的苏御信忽然冷了脸,走到丁香身边一脚踩住了她的肚子:“你还真当我是三流法师了哈?就算你现在离开,丁香跟孩子一样要死。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不想跟你做什么交易了,幕后者我自己会找。老家伙,现在的滋味怎么样?爽上天了吧!敢动老子的心头肉就活该被炸!”
“不要,不要!”丁香还有意识,她抓着苏御信的鞋乞求,“你不能,不能不管我。我,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