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已经顺利猎到手,虽不是自个儿亲手猎到的,不过就贾琏对老十的了解,他相信从这位冯世叔手上要张虎皮要些虎骨,想来也不是什么为难事——尤其在见过老十空手打死一只老虎之后,贾琏相信以自己和冯世叔的交情,要点子东西,绝对没问题的校园全能高手。

老十也没让他失望,老虎嘛,只要找得着,还不是要几只有几只?再说他家老九又不中意虎皮,貂皮狐皮倒凑合,虎皮什么的,老九还嫌扎得慌呢!至于幼虎……老九还没那么凶残,留母繁殖不伤幼兽,在游猎民族来说,是基本的道德。

是以众人不过略收拾一下东西,就转而下了山,难得贾琏的马还真争气,别看贾琏在老十心中,已经是犯起傻来比薛大傻子还傻的了,但他那马却比薛蟠的争气多了,见着了老虎虽然不安地挪动了好几下蹄子,却没发呆没吓傻,甚至在贾琏被扔到树上后,才懂得自发跑到那树下守卫。现在给贾琏骑上了,也是稳稳当当的,而且似乎还挺知道贾琏的心意,虽也炸着毛,但比起其他要么走不稳要么只能远离着的其他马儿,这匹还敢跟在老十边儿上,好让贾琏能更近地对着那死虎傻笑的马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通灵性!

老十看得暗暗点头,想来红楼梦中贾府虽听说内里腐烂不堪,但到底还是武功之家,底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子的,这马儿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弄得到的,没那个底蕴,再有钱都不行!就自己的这匹,也是运气好在马市里头挑了勉强合适的,又花了大工夫训练,方才能成的。

都说爱屋及乌,这爱马及人也是有的。老十因这匹马,倒看贾琏顺眼了不少,看他犯傻也没再怎么打击他,不过是因着话题又说了一通贾珊水氏的事儿,贾琏也没多想,几乎是有问必答——

倒也不是他不将贾家女人的名声放在心上,实在是贾家奇特得很:

西府里头因为贾母史氏秉承她娘家的做派,女儿家素来以贞静为要,并不讲究文采才学,也不提倡出外射猎为戏,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偏张氏虽出生清贵人家,却也不在女儿闺教上与婆母相争,反正她只得一个嫡女,虽依老太太的意思,随了二房长女取了小名唤作迎春,却不像二房长女、小名元春的那个一般,要养在老太太跟前儿。每日不过是去老太太那儿说说笑笑,并依老太太的意思,和姐妹们一道儿上学略识几个字,过后却依然回大房这儿来,张氏有的是时间另行教导于她。至于王氏更不必说,王家规矩本来就是女儿家不需识字的,王氏也总认为女儿家在后宅里,多的是比识字更要紧的,因此乐得由着老太太,反正她嫡亲的女儿,她自然会寻着机会和她说些必须的私房话。至于庶出的?谁管得着谁呢!总没有做嫡母的反而越过亲祖母插手女儿教养的不是?

因此西府里头,这男尊女卑女儿闺誉什么的,还真似乎挺看重的,只是还有个只隔了一条私巷的东府。

这东府里头吧,也不是说就不讲究男女大防了,可怎么说呢,不过隔了两堵墙,那规矩和西府里头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东府里头的女孩儿,倒也和西府一般不能和男丁一道儿上学,可那闺学里头教的,贾琏偶然旁听过一下会,才知道什么叫“女人会的我们必须会,男人会的我们也必须会”了——璋大嫂子这话居然还真没怎么夸张,还真似乎除了让女人怀孕生子之外,什么都要求侄女们会一点,而那些侄女儿也恐怖得很,别看一个个模样儿比迎春丫头还娇小纤细些儿,可一个个上马能弯弓、下马会管家,拿起弓箭能百步穿杨,提起毛笔不说落笔生花,绝对不比一般的秀才差什么。而且虽没刻意传出什么才女名声,却也从来不少光明正大出去和各家贵女射猎为戏的,只有手稿诗篇随身物品看管得严格些儿,却从来不按某些迂腐书呆的说法,禁得她们诸事不许的。

因此贾琏在对女儿家名声的提防上头矛盾得很,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更倾向于京城目前的大方向——

因从太上皇开始,皇家三代就更偏好英气勃发爽朗大方的女孩儿,长公主公主们都是这样儿的做派,宗室勋贵人家的女儿也大多走爽朗风,就是清贵人家,也不是个个强调男尊女卑的,别说大方向就有魏晋遗风的狂狷肆意和程朱理学的严正守序等等的差异,就是程朱理学本身,也不见得个个都强调男尊女卑。大青这些年国泰民安,大儒名生们吃饱了没事做,还有人专门研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出处呢!据说虽确实是孔子说的没错,但那意思就像“以德报怨”一般,都是被断章取义了的……贾琏具体的说法记不清了,他对于这种皓首穷经的事儿实在不感兴趣,反正科考用不着,有那个脑容量还不如想想那儿的瘦马更出色或者怎么弄到让家里老头子更舒服点的药材啥的……

咳咳,不小心话题扯远了,其实莫想说的是,这贾琏吧,虽然出自一个似乎对女儿闺训极其严格的人家,却不是个迂腐的,大方向还是和京城当下的靠近,并不认为女儿家的才能说出来有甚损害名声的,只要不将手稿物件遗落便可。

而老十,又是贾琏不知何时已经连“冯”字都去掉、只称呼“叔父”的自己人了,这说说贾珊水氏的强悍事迹,也没啥需要忌讳的。

老十也听得认真,问得仔细,并且回忆一回当年他八哥老九与人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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