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祖渊到底是怒了:“朝廷现在是多事之秋,北边,鞑靼人虎视眈眈;西边,西域各国关系复杂,吐蕃野心勃勃;东北地区,高丽等国不安好心;东南沿海,倭人时不时犯边,闹得民心不宁……而朝堂上,几方老臣倚老卖老,想要作威作福;他们又在江湖中多有势力!什么时候,朕的大臣,是那些侠客想杀就杀的了!孟冬,你正是少年意气,难道不想为这个国家,做出一番功业?”
“草民没有什么才华,还要多谢皇上另眼相看了。”唐孟冬知道皇帝身边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这次的行刺事件给皇帝了一个警钟,现在这人怕是连太后身边的人都不敢信任了。反倒是唐孟冬,皇帝到底和他斗了多年,就如同唐孟冬很了解皇帝一样,皇帝也一样了解唐孟冬。皇帝明白唐孟冬在朝堂上的倾向,也认可他的才华,于是皇帝也明白,唐孟冬可以成为实行新政等的一个重要干才。
“既是如此,孟冬,你来说说‘侠以武犯禁’这句话吧。”朱祖渊又回到了初始的问题上。外在的问题是很严重,但是皇帝目前重要的是收回权力,而这个世界,很多做官的,都和武林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皇帝自然是要从这方面下手了。
“草民之见,‘侠以武犯禁’,是好事,也是坏事。说它是坏事,是因为朝廷自有法度,就算是贪官污吏,也该有朝廷的律法来制裁,大侠们就能肯定他们杀的一定是贪官么?而且这种做法打击了朝廷律法的威严。这些坏处,草民就不一一列举了。至于好处,练武可以强身健体,武林、江湖的存在,让更多的人习武,民风不会那般柔弱。比如说边疆地区,蛮夷屡屡侵扰,但是没有能够占到太多的便宜,就是因为百姓尚武,遇到这种情况不会逃跑,而是联合起来反抗。”唐孟冬不反对出仕,反正就算是隐居起来,皇帝想要杀人还不是有的是办法。面对麻烦,唐孟冬可不是那种消极逃跑的人,怎么也得削对手一局再跑路么!而且,哪个男儿心中没有一个霸气的梦想?
“朕以前以为,做了皇帝,就能够做想做的事情了。看来,朕只是想对了一部分。”朱祖渊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明月,“朕不该小肚鸡肠,该有作为皇帝的胸襟。”这话就好像是暗示唐孟冬,他不会让唐孟冬随便做炮灰的。
唐孟冬笑笑,太过相信皇帝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皇帝好歹也做了一个姿态,他也就笑笑,说了下去:“武林之事,如果只是强硬消灭反而不美。或者激起武林人士反抗,让朝廷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或者让百姓失去了尚武之心,边疆问题愈发麻烦。草民有两个方法,一是引导,二是控制。武林中有武林大会,可以推举武林盟主,皇上可以派遣可信之人,这样武林人士所行之事,便大多在朝廷的掌控范围之内了,这便是引导。皇上亦可设立武林秘密帮会,逐步控制武林,有那不听话的,便可以杀掉,以震慑他人,这便是控制……”
“很好!”皇帝的目光和唐孟冬交错,“孟冬,你待如何做?”
“无论如何,皇上以孝治天下,草民恳请先为父亲守孝三年。”唐孟冬可不想管这些事情,皇帝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管多了,总不是什么好事。不说别的,要是那些江湖上的大侠,知道了这些事是他来做,估计就会前仆后继,提着刀找上门了。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的。”朱祖渊望着唐孟冬说。
“那就等来了再说。”唐孟冬从容不迫地行了礼,带了邀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