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陈婆唯唯诺诺地应了,舔了舔嘴唇复又开口道:“民妇本是已经跟老头子逃了出去,可是才出去,忽然想起民妇娘家陪送的镯子落在家里,那是民妇家祖传的物件,丢不得的,于是到了后半夜,民妇就又偷偷地回去老宅里找,谁知道刚到了老宅,还没进门,就被几个人拦住,说是让民妇去给接生个娃,民妇不肯,他们却不由分说,架了民妇就走,出门时还遇到个也找民妇接生的,被他们不由分说地就打发了,然后他们就给民妇带到了将军府……”陈婆子说话喘息的功夫,宣王得意地看了眼魏不争。
萧延意听到这,心中大骇,赶紧出声道:“皇叔,这婆子既然是到了将军府,那就是将军的私事,将军私事有什么必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
宣王挑眉一笑,“殿下,陈婆子可是个稳婆,稳婆是干什么的您不会不知吧?将军府只有魏老夫人一个女眷,缘何四年前,大难之日的三更半夜会请个接生婆子上门,您不觉蹊跷么?”
萧延意只觉得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紧张的,此时却还是强自镇定道:“将军府无论是去了稳婆还是牙婆、媒婆那都是将军的事,又与皇叔何干?够了,赶紧带陈婆下去,不要在这里继续行这种哗众取宠之事,今日寿宴就到此为止,皇叔兴致高喝多了酒,就早些回去歇息,莫把这皇宫当了瓦舍说书之地取乐。”
萧延意说完,已有些人听了她的话,站起来准备请安告退,那宣王却是大喝一声道:“等等,这话才是起了个头,重要的全在后边,殿下何必这么急着走?”
“不走,难道还要继续看皇叔与这婆子在此唱戏?”
“戏既然已经开场,就没有不看完的道理。”宣王坚持道,挡在萧延意跟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萧延意暗使了个眼色,羽哨立即上前横插到萧延意与宣王之间,一手握紧了剑柄,似乎随时准备拔剑相向,睿王几个见了,便也都上前一步,便把萧延意围在了中间,几个人人就这么对峙着,一时间到了剑拔弩张之势,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不知该走还是该留。萧延意气得发颤,扬手就要喊其余护卫过来。
这时,魏不争终于缓步往这边走过来,到了羽哨跟前,轻轻拍了拍他握剑的手,示意他放松,然后对萧延意一笑,转面向宣王道:“王爷,不想我家内府这些陈年往事,您倒是如此惦念呢。”
宣王就也虚应着一笑,“将军青年才俊,威名远播,内府的fēng_liú韵事想来也不会少,本王还真不是件件留心,唯独这件,刚好是发生在那日……”他话说了一半,忽然一转身,对着陈婆道:“你接着说。”
陈婆咬了咬嘴唇,看着萧延意,脸上有些畏惧,宣王挥手道:“你尽管照实了说,殿下是最讲理的人,只要你禀明实情,就绝不会为难你。”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萧延意再如何不情愿,此时逼到这份上,却也不再好拦下去,否则,话说到此,再不继续,流言蜚语顿起,也绝不是个好收场的局面。她又眼看魏不争似乎并不惊慌,心中也是多少安定了点,便也是从鼻子里哼了声,对那陈婆道:“好,既然皇叔非要你说,你就说吧,但是你若胆敢说出半句不实之言,本宫也决不轻饶。”
陈婆被这一唬,咕咚一声就跪下磕头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欺瞒殿下。”
“那就说吧……”萧延意点头道。
陈婆也不敢再站起来,就这么跪着说:“那日民妇到了将军府里,那待产的女子已经是见了红,气息都没了,情势极为凶险,民妇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是没让孩子他妈活过来,只勉强保住了婴孩儿的命。那孩子生出来,民妇才给擦洗包裹好,就让人给抱走了。然后拉着民妇来的人,就给了民妇一大笔钱,让民妇答应永远不许回京,又把民妇送出城,接上老头子和孩子,就把我们送到了西北的一个偏僻小镇。民妇拿了人家钱,又是觉得也许这事担了什么干系,就真的也一直没敢回京。可是今年,民妇那姑娘要嫁人了,民妇就又想起那祖传之物,总是要给姑娘做嫁妆的,所以才偷偷地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让人给带到了这位王爷跟前,让民妇说四年前的事。民妇四年前就是在将军府接生了个孩子啊,再没干什么别的事,民妇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担了多大的干系,可是同殿下,民妇却一句谎话也不敢说。”
萧延意冷冷地看着说完话的陈婆,撩了眼睑看着宣王道:“皇叔,这陈婆说完了。说到底,不过是将军府四年前有个女子生了个孩子,然后难产死了。本宫实在是不明白,这又能说明什么?皇叔难道就是想跟本宫与皇上说,将军行为不检,举止不端么?这就是您今天一定要诏告天下的事?”
宣王看了眼站在萧延意身侧的魏不争,才回头对萧延意道:“将军至今孑然一身,将军府里也只有魏老夫人跟二公子两位主子,殿下并不好奇那孩子哪里去了么?”
萧延意冷哼道:“那是将军的私事,本宫不好奇,想来皇叔的好奇心倒是太重了吧。此事既然已经说完,咱们可以散了吧?”
“陈婆子。”宣王没理萧延意,只厉声道:“你接生的婴孩儿有什么特征,你倒说说看。”
“那是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长得特别俊,若说是有什么特征,民妇记得可是真真的,他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