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怕他凉了,想去给他找条被子搭上,见对面有口红木大箱子,似是放被褥的,便走过去打了开来。上边果然是放着几条被子,萧延意拿出最上边的被子,过去给萧续邦盖好,回头要去扣上箱子盖,却在箱子的一边见到立着几卷画轴,她想了下,便抽出了一幅。
尚悦便也凑上前去看,看了眼,虽是心中焦虑万分,却忍不住还是笑了,“我这皇兄,当真是宠淑妃呢,还亲自给她画了像藏在这。”
萧延意看着画,点头,也要笑,却忽然觉得这画似是哪里有些古怪。
她蹙眉望了会儿,疑惑地对尚悦道:“姑母,这是淑母妃么?您看落款,作画的时候,是宏景四十六年,淑母妃比伯钺还长上几岁,那时应该已经有二十五六了,哪是画上女子这豆蔻梢头的年岁。”
尚悦接了画,不在意地笑笑,“那是你父皇心里,淑妃嫂子永远是二八妙龄……”她话说了一半,却又忽然打住,说道:“好像还真不是,淑妃右颊上有颗痣,正在眼角下边,那会儿她圣宠之时,有人还诟病说,那是颗泪痣,不吉祥的,这人却是没有……”
萧延意也把头凑过来,俩人一起端详着画中人,“您仔细瞧,这人眉眼的确是像淑母妃,但神态动作却并不像呢,淑妃端庄持重,哪有过这么活泼跳脱的样子。”
之前的事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纠结不下,此刻这二人看着画,心中都隐隐好像觉出些什么关键之处,一时间,倒忘了眼下的危机,忙不迭又去找其余的画卷。
画中都是那个女子,七八分像淑妃,却又有几分不似。话中的她,时而舞步翩跹,时而笑靥灿然,其中还有一张竟是纵马驰骋之时,侧身回眸的英姿,那淑妃深宫女子,几时有过这样策马扬鞭的时候?尚悦与萧延意越看心中越疑惑。
萧延意一张张翻看着,举起其中一幅画忽然说道:“姑母,您看这父皇的题字,‘四十五年寒冬初见卿,天寒地冻间,却心中蓬勃。一眼便生怜惜,便生爱慕,曾言定不负卿,然终是辜负,终生抱憾!’姑母,父皇与她宏景四十五年冬天才初见,淑母妃可是三十七年就入宫了啊。”
尚悦也仔细去看那字,看完,猛地抬头与萧延意对视,“难道这女子就是翔儿的生母?”
萧延意咬唇,回头紧张地看了眼萧续邦,见他睡的格外沉,回首,面上竟有了几分喜色,“姑母,我觉得也极有可能,若真如此,有一件事倒是说通了。”
“何事?”
“翔儿与伯钺那几分的相似之处啊,这女子与淑妃容颜类似,淑妃可是伯钺嫡亲的姐姐,如此这么算,那翔儿像伯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尚悦愣怔了下,露出丝好笑的神情,“芫芫,你脑筋转的倒快,一下子想到那去了……看来,这翔儿与伯钺相像的事,可真是你的心病了。”
萧延意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垂头,去卷手中的画轴,忙又岔开话题道:“姑母,一下子说远了呢。咱们还说眼前的事吧。”
尚悦也是回了神,赶紧点头道:“对,眼下的事才最重要,芫芫还是听姑母的劝,让姑母出去吧。”
经过刚才那出一打岔,萧延意不知怎么,心里忽然觉得一松,神智也更清明了起来,一边收拾着画轴放回箱子,一边思考着说道:“姑母,我觉得若是此刻非要选信谁,我倒是宁愿相信羽哨。”
“为什么?”
“一来,从这密室的位置跟密室里的东西来看,这地方定然是父皇的地方,父皇这么宠我信我,却都从没与我说过此处,可羽哨却知道,由此可见,这羽哨一定是父皇极为信赖的人。伯钺可能信错了人,父皇亦可能信错了人,但是二人同时信错一人,却是概率低了些,从这点上说,羽哨便比杨重威可信。二来,羽哨在我身边有一段日子了,其余羽哨的暗卫,我也安排着护卫翔儿和后宫的关键之处,只是此刻被派出去找伯钺了。他们就在我身边,我以前没有刻意设防过,若是想害了谁,简直易如反掌,宣王或是其他哪位王叔要反,羽哨是他们的人,只需加害或者控制了我们,以后的事就好办的多,跟本不用大费周章地弄出今天这一出来。所以,此时,他应该是护我们,而不是害我们。”
尚悦想了下,似乎也觉有几分道理,便是缓缓点头,然后道:“好,便是算我们暂且安全,难道就真的在这里等伯钺救?若伯钺自己都是自顾不暇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节日快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