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妹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你以为龙准封你个得力助手的头衔,杨笑基揽着腰亲昵叫一声干儿子,你就真的有恃无恐、可以去挑战佛头?自不量力!龙准是利用你的身份,杨笑基是贪恋你的**,哪个会真替你出头!
找不到蒋亦杰,自然没办法阻止他的行动,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弟弟遭遇危险?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当蒋亦杰潜伏于三角街头守株待兔的时候,蒋庭辉也辗转摸到了颠九的行踪,悄悄尾随而至。
短短一餐晚饭的时间里,他迅速做下部署:先是打给肥林,翻查这半年来与佛头、颠九兄弟结下仇怨的人员及事件,然后命令火女即刻弄来一辆大型货车,埋伏在附近听从调遣,同时让金毛叫上可靠人手到三角街集合以防不测。他自己则挑了辆和弟弟差不多的机车,严阵以待。
弟弟的精彩表演如期开始,飞车,漂移,断手,行动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等到蒋亦杰带着一串“尾巴”飞车驶离,蒋庭辉在心里匆匆叫了声好,又急忙赶过去帮弟弟完成善后工作。
他趁乱混进事发现场,冷眼看着颠九痛苦得满地翻滚。等到颠九逐渐趋于平静后,他忽然全速冲刺,毫不留情碾压过那条早已受伤的胳膊。
虽然手臂受伤不足以致命,但颠九两次遭受重创,已经连哀嚎都嘶哑起来了,只会脸色惨白地趴在地上呜呜直哼。一名跟班原本守在颠九身边,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软在地上,双脚打颤动弹不得。
蒋庭辉驾车擦着跟班鼻尖飞过,丢下一卷残破的报纸在那家伙怀里,又扬长而去。他要留下一个清醒的,用来向佛头传话。
那是份几个月前的旧报纸,头版刊登着一条有男子被打断手脚丢弃在下水道内的社会新闻,整桩事件背后的主使,正是佛头,那是在惩罚一个公然和他抢生意的小老板。如果说,当初的受害者为了寻仇,报复到佛头弟弟身上,勉强也能说得通。
颠九是佛头的弟弟,打了他,就是公然给佛头没脸。混黑道,也是混名号,怎能忍受被人骑到头顶上?这件事佛头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让他一点点查,最后查到蒋亦杰那里,不如直接找个陈年旧案出来扰乱视线,把他的注意力引去另一个方向……
弟弟一经得手,蒋庭辉就立刻向火女发出指令。
大货车自然是偷来的,火女盯紧蒋亦杰的行驶路线,看准时机,斜刺里冲出来,截断后面的车子,给蒋亦杰留下了足够时间逃走。随后她将车开到僻静处,抹去所有痕迹,下车后又换了另外一辆车,潇洒离去。
金毛飞一直带人守在三角街上,直到得知蒋庭辉兄弟平安无事,火女也一切顺利,这才打发了小弟们,他自己很不放心地返回到火女的弃车地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可疑线索,也没有不慎刮蹭到,这才找了间电话亭,假装成良好市民报警,说是有辆来路不明的货车停在他摊位附近,严重影响出行,破口大骂着现在的司机如何缺少社会公德……
他想让失主早点找到车子,免得上火。
街区公园门口,蒋庭辉摘下头盔,与弟弟对视片刻,两人各自将机车推到路边停好,找了个长椅如释重负地往上一靠,呼哧呼哧喘着气,转眼又嘻嘻哈哈笑出了声,十分痛快。
就像是庙口街上的那些童年时光,往往不需要事先商议、计划,每次联手做出坏事,也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贸然出手,一个就及时补救,一个惹出乱子,一个就扯谎掩护,这也算是亲生兄弟之间的小小默契吧。
路灯昏黄,为兄弟俩在地面上勾画出了无数影子,深深浅浅,层层叠叠,手足相连,难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