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耀威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给他的时候,封佑宸只淡淡地说,“妈妈,一切全听金伯父安排吧。”只要能救宏宇集团,莫说金耀威要把他女儿嫁给他,就算把他老婆嫁给他他都敢接。再说了,他总是要娶妻生子的,娶谁不一样,他向来把情爱和婚姻分得很开。
封佑宸握着陈莎莉的手,让母亲知道他一心要救宏宇的决心。
作为儿子,他知道母亲的难处,更明了母亲的丧夫之痛。而他已经失去了疼爱他的父亲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可能让母亲少一些担忧多一点宽慰。
他其实不是个孝子,从十六岁开始就只身去了德国,挥霍着他老子的金钱而恣意地供养着自己的青春梦想,这些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有时候过年过节连个电话都懒得跟父母讲,他总觉得自己还小,总觉得父母还年轻,属于他的,和属于他们的时光还很多,可以源远流长。
可是,他错了,他的父亲封建邦用惨烈的事实,敦促他必须要立竿见影的成长和成熟起来。不管他适应或者不适应,也不管有多么刺手,他都得接过这根带刺的接力棒。
封佑宸很清楚,现在在他的面前就有一头狼,其实,狼的凶恶残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嗜血无情,一颗冰冷残酷的心更狠过那利爪和獠牙不是吗?看看这头狼竟然为了操控甚至霸占他父亲身后的产业,不惜以自己的亲生女儿为饵了,就知道了。
他不能说金耀威是错的,毕竟在商场上败下阵来的是自己慈悲谦和的父亲,而这头狼却时时刻刻都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封佑宸从小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者,他的心性和他父亲封建邦差不多,但是,这会儿他情愿逼着自己做个像金耀威一样的野心家,以赢回父亲输掉的家业和尊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金耀威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这个年轻人,或许还将成为他女婿的年轻人,其实,同为男人,他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样的文艺小生。在他金耀威的眼里,男人,不管在什么阶段,都应该是鹰,是豹,是虎,是狼,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是不是块中用的材料何须掂量,一打眼就清楚了。
“哈哈哈,既然这样,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金耀威笑得很明朗,心上却不是滋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女儿亲家,无奈大于欢喜,显而易见的事情。
陈莎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她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她站起来,弯腰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向金耀威面前一推,“那么,亲家公,我以咖啡代酒先敬你。”
金耀威便端起自己的杯子,在陈莎莉的杯子上轻轻一碰,“好,就为了宏宇能顺利摆脱困境,更为了两个孩子能永结同心吧!”
陈莎莉拿着杯子的手,有些迟疑,有些艰难,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极不负责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安乐晚年竟要出卖儿子的终身幸福了,她的丈夫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他若知道为了他身后丢下的这个烂摊子,以儿子的婚姻为代价的话,他是绝不会答应的。
可是,她在乎她亡夫心愿的同时,她也要在乎她儿子未来,宏宇的未来,那么多宏宇员工的生计!喝了那杯苦咖啡,她的心也是苦的,但是她笃定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金耀威为陈莎莉的迟疑和不忍而深为得意,只要她为难他就高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迟早会还的。
魏伊诺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总裁办的通知,第二天一早就跟董事长飞上海。
她想弄清楚去上海做什么,去多久,她好看情况准备需要的行李,但是总裁办的那帮人好像对她嫌弃得不行,让他们和她多说一句话就跟要他们的命似的。
你懒得搭理老娘还不问了呢!魏伊诺倔强地努了努嘴,利落地挂了电话。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轻装上阵,反正是回上海,缺吃少喝了就回家呗,不过刚刚网购的那件羽绒服要带上,在深圳也少有机会穿到。
第二天,魏伊诺上身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针织衫,下身一件黑底圆点的的哈伦裤,脚上蹬了一双pu材料的雪地靴,身后背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帆布双肩包,怀里抱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出现在金耀威的私人飞机登机口的时候,几乎亮瞎了那一整片黑灰世界的眼。
金耀威皱了皱眉,他真心觉得在陈莎莉母子面前丢脸了,在他手底下随便拎出一个文员都比她得体大方,昨天也就是一个偶然碰面让他记住了这丫头,又一个很随意地决意任用她做了特助去看守他女儿了。
他真后悔自己用错了人,“魏伊诺,你这是出差,不是郊游,知道吗?你穿戴成这个样子,进酒店都会被保安拦下来吧?”
魏伊诺不知道自己的穿着有什么问题,现在满大街的姑娘不都这么穿吗?可是,她还是有眼力界儿的,在老板发威的时候,她绝对不可以顶嘴,连忙点头哈腰说,“是,是,董事长,我下次一定注意!”
金耀威没在理她,而是很绅士扶着陈莎莉的手上了飞机。
魏伊诺望着他们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封佑宸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魏小姐?”
魏伊诺一转身,正好与封佑宸四目相对,那是一张极为赏心悦目的脸,帅得是一塌糊涂,她几乎有些不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嗯……”该死,魏伊诺居然也有花痴的时候,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封封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