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恩人对你真的很好,要珍惜,莫要失去了才去怀念。”少妇秀眉微蹙,脸上逐渐的染上了一层哀愁。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空余追忆,正如现在的她,想要重见爱人和亲人,只能梦中相会了。所幸,她的追忆之中还有她的孩子可以陪伴她。
景云沉默了下来。很好吗?其实的确不错吧。尽管把他带回岛的手段有点强硬霸道,但凭良心说,黄药师的确对他很好了,衣食住行都没亏待,还尽心尽力的教导他一切知识,作为一名师父而言,黄药师算是十分合格了。
但是为何呢,为何自己半分都没有察觉黄药师的好?略有些薄的唇缓缓拉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景云的笑带着几分怀念几分自嘲,是因为自己已经被人宠坏了吧。
无论是师父还是爹爹,对他几乎都是顺着他的意思来的那般溺宠,甚至连陆小凤这些朋友,对他也是极为包容的,所以碰上一个以和他斗嘴为乐的黄药师,他才会自然而然的去忽视这些。
悠悠的长叹一声,景云正想说些什么,被他们谈论的当事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突兀的插·入了进来,“你说你最擅剑道,今日你我便来比试一番如何?”
凸!才到口的那些多愁善感被系数冲散,景云发现,什么感动只要一听见黄药师这种“我比你厉害”的欠扁调子就会烟消云散尽,余下的只有那满额头的十字架。
“黄药师,你三十六了!”而他,内力一遭散一次,如今的他只有来这里后一年多的内力基础,怎么可能赢得了黄药师?
“我研习剑道不过一月有余。”
换句话说这是公平的吗?景云抽了抽嘴角,抬眸看向已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无语了半晌才缓缓启唇:“但你练武却已三十载。”剑道生涩,但三十年的内力做基础,怎么也比他厉害好吧。
“内力不用便是。”
这句话,景云听了非但没有觉得黄药师的公平,他只觉得这男人越看越可恶了。“你太狂妄了!”不用内力仅凭一个月的研习就想打赢他?
黄药师也不恼,只是勾起了那形态优美的唇,眼中泛滥开的是真实的笑意,几许挑衅几许逗弄:“你不敢?”
凸凸凸!真想一剑劈了这厮!深呼吸了几口,景云才忍住了手的发痒,只是看向黄药师的那双眼,被火焰烧的晶亮无比,“黄药师,这种比试有意思吗?”现在比试,也不过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打架罢了,两方都使不出全力,这样比试有什么意思?
目光似无意间滑过了一旁看着少年掩唇而笑的少妇,黄药师的眸色微微沉下,只是转眸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实战才是提升的最佳途径,你这般整日读书有何进步?”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籍重重的放在石桌之上,景云的眸子几乎都要烧起来了,凤眸直勾勾的瞪着黄药师,一句话被他一字一顿的从齿缝挤出,“黄药师,需要我去请个大夫吗?”尼玛这书难道不是这货让他看吗?现在又来嫌弃他只看书不实战,这般反复,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景云病了?正巧,为师略懂岐黄之术,让为师帮你看看。”似完全听不懂景云话中之意,黄药师满脸无辜的伸手拉过少年,在少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就一把揽过,状似严肃的为少年把脉。
“……=口=”果然,抽货的脑子绝对不是他这种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顶着额头的十字架,毫不留情的把黄药师把脉的那只手给拍开,景云再次长叹一声,几许无奈几许捉狂。“你要实战便实战吧。不过,你赢了作为奖赏我给你煮一天饭,我赢了心情高兴赏你一天饭菜。如何?”
这次,沉默的换成黄药师了,他突然觉得他的胃部泛起了莫名的疼痛,饶是已经吃过无数次,但少年的饭菜滋味还是那般令他记忆犹新。只是……低首看着对着自己笑的灿若星光的少年,黄药师蓦的一笑,豪气应下。
“便依你一次。”
“什么一次?以后的比试都要这样,明白否?”若是没有任何限制,那这男人绝对会无限期的抽风的。
沉吟了片刻,黄药师依言颔首。他便不信,他黄药师还会永久败在一顿饭菜之上!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悔改,阿衡做证人。”
“若恩人和景云不嫌弃,我自当愿意。”
阿衡?景云?黄药师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暗光,只是他低着头无法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突然间心中生出了一股子郁闷之气。“我黄药师说到做到,何须证人?”
“口说无凭,有个证人不是更好吗?”有些奇怪的望了黄药师一眼,景云的眼中闪现了点点疑惑。这人又突然在恼些什么?
“哼。”冷哼一声,莫名觉得少妇突然间不顺眼起来的黄药师拎着少年就走。“现在可以走了吧?”整天和女人黏黏腻腻的,才多久啊就已经到了可以互称名的程度了。
“诶诶,黄药师你慢点,不先去看看你那些徒弟吗?”被拉着跑的景云满头雾水,这人到底在气什么?又不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暴躁期的。
“不是你说的吗?徒弟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所以那几个孩子被放养完全是他的错吗?才不是!分明就是这人为自己的不负责寻思借口而已。“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这般督促我?”
已经逐渐离开那个地方,不见了他人,黄药师的心情如同眼前豁然开朗的沙滩一般,突然间就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