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水说出这话当然是看着宋书煜的脸色说的,宋书煜受了伤,刚刚的一段表演估计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本身是应该留下来照顾他的。
但是,很显然宋书煜觉得他下去协助着王小帅做事,更加稳妥,这样就不必再为外边的事情分神,即便伤着,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心安神静的话,也是无妨的。
所以,他暗示秦洛水要跟上去。
将军亲自起身给宋书煜冲茶、倒茶,动作娴熟:“我喜欢喝中国的茶叶,这种饮品和西方的咖啡有异曲同工之效,而且更加的接近自然,请。”
宋书煜的左臂受伤,此刻血流凝固,麻木不仁,从肩膀到胳膊丝毫其他的感觉都没有,他微笑着用右手端起茶杯,随意的嗅了嗅,精神不由一振,凝眉细看——只见那茶叶芽头肥厚,挺直如针,香气浓郁,随着他的动作,杯子底部竖立着的茶叶也都如同被风吹动的麦田,荡漾着柔美的波浪。
看着茶杯也觉得妙趣横生。
“太佬山的白毫银针,将军真是会享受,这样的茶叶在今年金价下跌的形势下,估计该比金价还要高出许多吧。”
宋书煜知道这茶有降虚火、解邪毒,安神养气的功效,当即就不再客气,悠然地品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的茶汁汤味甘醇,齿颊芬芳。
“宋部长果然是懂茶之人,看来这茶叶是不错的,请!”
将军一听宋书煜张口就能倒出这茶的名目,尤其是他竟然连价钱都能看得出,顿时大喜,至少这证明他的消费品位不俗,更证明他没有受人蒙蔽,因为当初他听到那价钱还以为是孝敬自己的手下胡乱吹嘘的,现在顿时觉得那小子果然是孝心可嘉。
宋书煜晃晃自己手中的紫砂杯子,觉得这老头不懂茶,真是暴殄天物,他想了想道:
“其实林玄玉老先生对茶很有研究,一些有关茶的粗浅知识我也都是从他老人家那里听来的。”
他琢磨着林汗青的年龄和分量不够让这位将军在黑夜里远赴西部,而且对他不声不响地离去也毫不愠怒,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位老将军卖的是林玄玉的面子。
果然将军充满了好奇之色,刚刚虽然和林汗青也有交谈,但是那家伙久于人上,不习惯察言观色,自然不知道琢磨将军想听什么话,宋书煜就不一样了,他常年和爷爷相处,对老年人的孤僻偏执的性子有真实感受。
尤其活到将军这样的年纪,食欲美色都随着身体机能的衰退再也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了,很多时候,都是靠着回忆和故友往事来打发时光的,从他能在夜里赶赴到这遥远的边陲,就能看出,他对故人的渴望。
“林先生身手极其好,还救过我的命,当年受他恩惠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看着满头乌发,筋骨柔韧,我还以为他很年轻,当时就以弟相称,被他很严肃地辨别纠正了,我应该尊他为兄,呵呵,现在回忆起曾经发生的往事,如同昨日一样清晰,但是已经又过了半个世纪了;想来都让人感慨,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茶?”
宋书煜一听他竟然如此毫不避讳地说了当年往事,看来没有把他当做外人看待,当即就笑道:
“老先生并不是太讲究的,在冬天整天拎着一个巴掌大的紫砂壶,壶不离手,茶不离口,不过,知道哪位老友身边得了好茶,那是一定要去讨要点茶叶的,美其名曰‘养壶’,这白毫银针当初我就在他的府上喝过,记得当时他用的茶具是细长的透明玻璃杯,我开玩笑说他怎么不养壶了,他说,这样好的茶叶配着玻璃杯简直就是世间最美的杯中风景,单单为了养壶就用紫砂壶泡了,有点委屈这好茶叶。”
“玻璃杯?”将军说着起身,开了一侧镶嵌在机身壁角的酒具柜子,附身取了两个胳膊粗细的透明玻璃杯。
“是这样的吗?”他举给宋书煜看。
“就是这样的杯子——无色无花直筒型的透明杯子。”
宋书煜笑了,当然这些常识都是他从爷爷宋大有那里经历的,他不过是把宋大有变成了对方感兴趣的林玄玉罢了,要知道桑红受伤,林玄玉很快就会出国来m,将军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林府的贵客,能有个忘年交他以后说不定就多了一条进入林府的途径。
将军一听他描述,看看右手里的杯子是有花纹的,当即又放回柜内,重新取了另外一个,
像小孩子一样兴冲冲地拿了杯子过来:“没有一点点的花纹,你检查一下,是这样的吗?”
他把那两个茶杯放到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兴奋地搓搓手,探究地看着宋书煜,期待他能记起林玄玉是怎么泡茶的,他有点担心,因为谁能把别人随意地说出的话记住?更何况对面的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国部长。
宋书煜凑近看看点头,而后笑着道:“林老的茶经都可以著书立说了,有关白毫银针的冲茶方法,我记得很详细,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并不是谁都有一起品茶赏茶的缘分。”
“椰丝椰丝——”将军有些喜出望外了,他觉得这年轻人太有意思了,他喜欢。
宋书煜淡淡一笑,开了口:
“取出两克茶叶,放到玻璃杯中,如果你喜欢浓茶,可以多放半克,把这壶开水放到七十度左右,然后冲入杯中三分之一,此时,你可以透过这个透明的杯身,从各个角度都能看到杯中茶叶在谁的滋润下逐渐舒展开来的优美变化,茶叶此时是竖着浮在水面上;
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