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织,洒落阶前。
泥土的地面不一会儿便软了下来,花无意一脚深一脚浅,走得略显吃力。
萧劲寒侧眼看了她一眼,叹道:“同胞姐妹,你与如衣怎能差了这么多?你这倔性子,该改改了!扶着姐夫走不就行了?!”
花无意照例低头,道:“不需要!将军不是有事找无意吗?”
萧劲寒揽了揽她的肩,道:“下雨了,去那边亭子说吧!”
花无意侧身一躲,“嗯”了一声。
“无意再有半年就要要及笄了吧?”
听到男人提及她的生辰,花无意一顿,咬唇道:“忘了!”
“应该没错了!明年二月,你就恢复女儿装吧!”萧劲寒拉着花无意的胳膊,扶着她进了小亭子。
花无意抬头,看向徐博山屋前的那一片在雨雾中摇曳的红色花海,久久不语。
“及笄了,就该成婚了!”萧劲寒看着她,淡淡道。
“然后呢?”
“你与苇杭自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姐夫和徐叔一直有此意的!苇杭比你小一岁有余,倒也无妨!明年就办你们的婚事吧!”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儿?”花无意收回了视线,又低了头。
萧劲寒一叹:“这一路上,没什么事儿要向姐夫说的?临行前,我让你控制好夫人的病情,拖上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她现在可好了?”
花无意冷笑:“现在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将军知道无意不喜欢那女人的!所以,就让她多受了几天罪,多难受了几天!”
“你……”萧劲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跟如衣,没一点儿一样!”
花无意再次冷笑,不置可否,又道:“还有,那个叫铃兰的丫头,恐怕不简单!我趁乱想将麝香放进那女人的香囊中,被她悄悄择了出来!”
花无意想起马车上那一幕——铃兰假装看自己,红了脸,故意扎伤手,在拿了自己的草药敷伤口时,悄悄将她拿过去的那些甘菊扫到了一边。她给铃兰的甘菊里,混进了麝香,她一个小丫鬟,居然能发现!
萧劲寒听了她的话,忽地双目微眯,看向花无意。
花无意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副模样——相识多年,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将军——啊!”她正想开口,肩膀却被萧劲寒抬手拍了一掌!
对着花无意,萧劲寒自然不会使出内力去打她,但下手也不算轻,她又没有防备,因此才往后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撞到了栏杆上。
花无意眸中顿时满是愤怒,吼道:“你打我?!”
萧劲寒再度眯起眼睛,怒道:“谁让你动她的?!麝香?!谁教你的?”
花无意冷笑:“你曾经对徐叔说过,绝不会让秦家留后!你娶了秦家的女儿,还要让她给你生孩子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你看看你自己!上次樱桃闹出的血案,死了那几个小兵,正好激起营中人对秦家的不满,正好让她失去将军夫人的威信!你居然破了我的规矩,坏了你的军规,让我去把那几个人救活!萧晟戟,你是对她动了心吗?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每日的睡梦中,喊得都是一个叫‘子都’的名字?!”
“还有什么?一并都说了!”萧劲寒背着手,冷冷地看着她说出这番话。
花无意却是冷笑:“还需要说什么?!你狠不下心来干的事情,我花无意都敢干!”
她眸中渐渐升起的杀气,气得萧劲寒一拳砸到旁边的柱子上。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竟都对那女人起了杀意!一直以为无意比苇杭冷静了许多,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却没想到,也是这样的意气用事!
“砰”的一声巨响落下去许久之后,背过身的萧劲寒叹了口气,才上前扶起跌坐在栏杆上的她,道:“我答应如衣好好照顾你,没想到往日的纵容,竟惯得你这般心狠手辣!你在军中一直身着男装,却忘了你女儿家的身份了?!往后嫁与苇杭,好好相夫教子便是!你眼里的杀气,再别让我看到!还有,答应过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花无意发泄一通,眼眶已是微微泛红,听了他这番话,竟是哽咽起来:“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我心狠手辣,迟早不得好死!你们都对不起我和阿姐,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十一分割线—————————————
“无意公子医术虽好,但最擅长的是用毒!喝他的药,要时刻提防着!”
铃兰的这句话,一直在慕苏的耳边萦绕着。让她很是闹心。平心而论,她觉得花无意只是面冷心热,而铃兰才是心怀鬼胎的人。
可是一路相处下来,她又有些看不懂铃兰了——她好像,是真心待自己的!刚才这番话,她分明是在提醒她当心花无意,可是为什么呢?听小蛮的意思,铃兰不是喜欢花无意的吗?
小蛮是十足的心灵手巧之人,短短的一个下午,已经将她这屋子按着她想要的感觉,收拾得舒适宽敞了。
不过,最让她看着舒服的,还是她这一路上收集来的“石头”了!
来京城的路上,花无意时不时地下车去采个药,她也时不时地下车,也一瘸一拐,不过,每次得来的成果都让人看着有些凌乱——全是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石头!
每当被人投以不解的目光之时,慕苏总会煞有介事的摇摆几下自己尊贵的头颅,然后拿出一副“你们地球人不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