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您别自责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容貌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都平安的陪在我的身边不是吗?”夜奴握住奶娘王氏带着粗茧的手掌,“倒是奶娘你,这些日子让你们在外东躲西藏的,你们是如何度日的,离开的那么匆忙,想必身上连些值钱的首饰都没来的及带吧!”
“奶娘又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倒是如今府上的银两已经今非昔比了。查封之时,被那群没人性的锦衣卫收刮光了,唯有那些值钱的古玩没有拿走,该节俭的还是得节俭些。”王氏的心里话都说进夜奴的心里去了。
柳展骑虽然得意戴罪立功,可是这府里上上下下仆人的开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夜奴原本趁着爹不在,就此谴去些没用的奴仆,可是她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之处,骠骑将军府可是太上皇所赐,太过寒酸传到外面总归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东床。
“小姐,三爷来了。”宝莲兴冲冲地跑进门禀报。
“没规矩的丫头,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把礼部尚书府当自己人,老爷遇难时,他礼部尚书府能躲就躲,现在倒是好了,事情过去了,他就来三番两次地串门,你也不用用脑子,这小姐地闺房岂是男人说进就进的。”王氏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柳姿虞毁容的事情要是让索叔扬有所发现,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般热情地往来了,只怕那时伤的还是小姐。
笑容敛去,宝莲不乐意地道:“奶娘,这会子你说什么都有理咯!你在府里的地位是我们这些一般的丫鬟不敢恭维的,我只晓得小姐不把三爷当外人看待,这三爷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新婚燕尔,理由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他这会还惦记着小姐,就说明她对小姐的情是真的,再说那沈小姐顶多是妾而已。”语气中满是不屑。
“你这丫头心里的如意算盘,我岂会不知呢!”王氏叹息道,“妾总归是妾,小姐嫁过去总归是委屈了小姐,二女共侍一夫,这日子想要做到相敬如宾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好了,你们别说了。”夜奴静了静,“这段缘总是要了结的。”她语气微缓,“奶娘、宝莲就麻烦你们将索大哥请进来吧!在备些糕点,如今他也算是客,我们是主,该有的礼仪都应该有。”
“是!”宝莲朝着王氏冷哼了一声便踱步离去。
王氏则担心不已地道:“小姐,你打算如何了结呢?我只怕到时伤得最深的还是你自己呢!”
王氏的担心不无道理,封氏孺人打从生了孩子后,便恶疾缠身,是王氏一手将她拉扯长大的,如今她早就把柳姿虞当做女儿般来疼爱了。
“奶娘,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自有分寸,你就不必多言了。”
听夜奴这样子讲,王氏无话可说地退离了房间,是缘是孽,是福是祸,总是要她一人承受的,王氏如今能看见这样冷静、乐观的她,已经是心安了不少。
夜奴静静地盘旋做回到桌面上,纪江还还是一如既往地跟随在柳展骑的身旁出入皇宫,他会不会伤害爹呢!这是夜奴最担心的事情了,爹身子骨虽然还算是硬朗,可要是再次入狱,经历过皮肉之苦,那么再硬朗的身子骨也会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虞儿。”
沉稳的步伐在夜奴身后停下。
夜奴犹豫地道:“你来啦!如今你大哥可是好些了。”
她的话让索叔扬脸色一僵。
索叔扬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就是索伯厉的伤,他忽然恨自己只顾得自己的逍遥生活,却自私地把所有的重担都推给大哥。现在大哥身子垮了,父亲也日渐消瘦,府里也没有位可以拿得主意的人,许多事情都交给了沈果果来处理,对于沈果果他更多的是愧疚,除了给她在府里的地位之外,她想要的,他都给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索叔扬才缓缓地道:“这些日子多亏了有柴千烨的帮助,大哥似乎变得开朗起来了,可是我担心……”
“你担心柴千烨会离开你大哥,担心你大哥会承受不了,其实你也知道了柴千烨与庄悫的关系了是吗?而这些正是索仲樊告诉你的是吗?”夜奴一针见血地道出。
“你都知道。”索叔扬皱了皱眉头,她变了,这是索叔扬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头一次承认与他青梅竹马的柳姿虞变了,他之前不想相信,只是想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