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猫引导着我走出了岔道,来到最开始的三岔口处。
我正在迟疑之中,只看到猫群此刻整齐划一地围在最右边的岔道那,然后像训练有素的队伍一般散开,很快便形成一条猫路,通向最右边的那条岔道。
但是,此刻我却踌躇不前。
因为内心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疾呼:“危险,危险,危险……”
我很尊重自己的直觉,更何况单靠这天赋般的直觉,已经救过自己多少次性命。
现在此处阴森诡异,地藏棺椁,棺内尸首均不知所踪,明显很不对劲。再加上老猪奇的喊叫声再没响起,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更加让我担心不已。
群猫都抬头望着我,带着期盼,更带着威慑,冥冥中挟着一股不能自恃的压迫力,让我不得不咽了咽口水。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忽而,从群猫聚集的岔口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而如此熟悉的声线,不是老猪奇还有谁呢?
我犹如给点了穴一般呆立在那,眼睛死死地盯住岔道里那无边无尽的黑暗。
老猪奇,难道就在这片叫人不寒而栗的漆黑中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渡边云子,想她为什么要把老猪奇单独遗留在这阴暗恐怖的地底,想她为什么要拿到了银针就狠心弃我而去……
难道她不明白我愿意为她做一切事么?
难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圈套?
难道我,只是和算盘李一般的用完即弃的棋子罢了?
我又忽地想到,渡边云子是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大小姐,是渡边新吾的乖孙女,倾国倾城,家财亿贯;而我只是一个没心没肺没才没钱的颓废青年,何德何才配得上她?
阿二啊阿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脑海里浮现的这么一句,让我内心不由得泛起了阵阵酸楚。
“喵~”
身后的鬼玩意冷不防叫了一声,把我从迟疑不决的境地扯了出来。
“阿二啊,你别再心存幻想啦!事到如今,全是为了老猪奇,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心里暗道。
于是心里再无杂念,步步为营地在群猫的指引下,朝那片诡异的暗处走去。
说句实话,要是现在说我一点都不怵,那肯定是假的。我不仅心里没底,而且怕得发慌。可为了兄弟,也因为自己单恋再度告吹的缘故,我走入这条可能是不归路的岔道。
我一边高举小铲子作为临时武器,一边握紧手电筒,趟着脚下浑浊发臭的浅水,聚精会神地往岔道深处迈进。这边的情况跟左边和中间的岔道情况类似,也是烂得不成样子,不仅人工开凿的墙体剥落在地上,而且有些地方已经是坍塌得只容侧身穿过。我有些惊奇,也有些纳闷,究竟在我下来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搞出了什么大动作,弄出了这么大的名堂?
就在我满心疑问时,一路簇拥我的猫群突然像听到一声口令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然后猫头纷纷转向了我。于是在昏暗的岔道中,我看到了宛如无数萤火虫似的猫眼,正齐刷刷地望向我,似乎要我做些什么。
不过我立刻就醒悟过来,它们不是要我干些啥,而是在征询我背后那既烦人又邪魅的鬼玩意的主意!
此刻,一路挂在我背后的东西又重重戳了我一下,这一举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继续走,不要停!
我又给戳得龇牙咧嘴的,感觉自己彷佛给人用枪指着后背挟持着来到这一般。可形势逼人,看来顺着它的意思去做才是明智之举,我也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我蹑手蹑足地往前走去,还没迈出几步,我忽而被手电筒照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手上的小铲子竟不听使唤地跌落到地上!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绘着犀图案的七品武官袍、披头散发的佝偻身影,此刻正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大”字背对着我——更叫人魂飞魄散的是,眼前这身影无论腮帮上、后颈上、手背上,都长着浓郁茂盛的瘆人白毛!
面对如此惊悚的画面,我禁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这不就是盗墓贼口中流传的僵尸么!”我心里极为惊骇,脚下不由自主地一阵剧烈颤抖,差点没能站稳。
可眼前这具僵尸却没有丝毫动静,犹如仍处于沉睡中一般,仿佛雕塑般矗立在一片漆黑中。
就在此刻,后背又是一记重戳,好像就要戳断我的脊梁骨一般,戳得我鼻涕泪水都“刺溜”流下。
此刻我真的是声泪俱下,叫苦不迭,连声朝身后哀嚎道:“哎哟我的爷爷呀,你就饶了小弟吧,这不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嗯嘛……嗯嘛!”
就在我苦苦哀求身后的鬼玩意不要逼我上绝路时,忽然耳朵极为清晰地听到那具白毛僵尸口中,传来这番鬼魅邪门的叫唤!
“fuck!莫非要起尸?”
我一个激灵,好像有一盆冷水兜头兜脸地淋了下来,顿时变得清醒无比,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背后那讨厌的东西要戳就把我戳死好了,戳死总好过给僵尸活活咬死啊!
可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双脚已经像生了根一般,无法动弹了。
因为此际,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情景!
我看到了那具白毛僵尸背后,紧贴着一个人……哦不,应该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