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来到沙井口前,面对着黝黑的地下水道,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直到第二次听到老猪奇的哀嚎从地下水道那深邃的漆黑中,飘渺地传入我的耳中,这才确信无疑。
难道老猪奇真的在这沙井的底下?
难道渡边云子真的做了什么龌龊下流的事情,把**熏心的老猪奇陷害在底下,让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不敢想,也不愿这么想,此刻自己只能确定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必须下去一趟!
“哥哥,你是来拜佛的么?”
就在我咬紧牙关,准备顺着爬梯进入沙井盖下的地下水道时,身边忽然多了一句怯生生的话语。
我有些惊讶地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年幼瘦弱的丫头,提着一堆用塑料袋装着、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香火蜡烛,犹如童话中冬夜卖火柴的小女孩般,有些害羞地出现在我跟前。
我紧绷的心松懈了一些,柔声对她说:“小妹妹,乖,我不是要拜佛,而是……而是要去救人。”
“拜佛,也可以救人啊!” 小丫头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对我说。
“呵呵,可是哥哥要做的事情,无法通过祈求来实现。”
小丫头默默地低下头,低垂的长睫毛沾满了失望和不甘,突然扯住我冬衣的一角,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哥哥,你帮我……帮我买几柱香好么?求求你了,我爸爸不在,我妈妈又病了,我想卖点香,帮她换些药……”
我忽然想起近些日子,凤城的人们常提及的街头骗局,也就是说有些坏人专门利用小女孩扮可怜,说些悲惨故事的方式来博取路人同情,从而赚取钱财的故事。
我本来大可以嗤笑一声置之不理,可是这个小妹妹天真无邪的眼神,还有那低声下气的神态,让我不忍这么做。
而且,我也急着要下去营救老猪奇,于是有些地焦躁掏出自己的钱包,立刻抽出两百块,递给小丫头,认真地说:“我给你两百块,你快些去买药给你妈妈吧,别在这卖香啦,搞不好有坏人拐走你的!我还要下到这沙井地下去……去维修下水道,不和你聊了哈!”
小丫头欣喜若狂地接过那两百块,高兴地跳了起来,紧接着把所有的香火一股脑地递给我,忽而又皱起眉头低声说:“可我这些香火蜡烛,不够两百元……”
声音越来越细,到最后几乎辨别不出。
我不耐烦地把那袋东西塞回给小丫头,摆摆手说:“这钱你拿着,东西我也不要了!你就别烦我了,我真的有急事……”
“等我两分钟,真的,就两分钟,我马上回来!”小丫头喊出这一句后,就一溜烟跑开了。
我摇了摇头,庆幸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捣蛋鬼,这才倒抽了一口气,挽起了衣袖,开始往沙井内部攀爬下去。
不料,我还没走多几步,就听到头顶之上有个声音在大声呼唤,抬头凝视,发现又是那个小丫头。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了,高声喝斥道:“你怎么又回来啦,烦不烦啊?”
“我有东西要给你,快上来,快上来啊!”小丫头一手拢着嘴巴朝我呼喊,一手使劲晃着手上的一袋物品。
我十分无奈地重新返回了地面,没好气地对这小丫头吼道:“你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别烦我么,怎么又折回来?”
小丫头脸上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刚跑回家和妈妈要散钱找回给你这位好心的地下道环卫工哥哥,可是我们家实在没有了,于是我妈妈说要我带这些东西给你,能帮上你忙……”
说到这,小丫头打开那个塑料袋,露出里面的手电筒、绳子、剪刀、小铲子之类。
我心头一热:多么好心肠的一家啊,我还差点误会是坑钱的把戏。
想到这,我连忙说道:“谢谢你哦,我就收下了。”
然后接过这袋沉甸甸的东西,转身就想钻进沙井之中。
“等一下,还有这个!”
小姑娘迅速拿出一个用菩提子串成的手环,用双手捧到我面前,真诚地说:“好心的哥哥,这是我妈妈用在开元寺树下捡的菩提子帮我做成的手环,能保佑平安的!我送给你,希望你好人有好报!”
我有些感激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瓜,接着掏出我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然后不理会她的拒绝和推辞,头也不回地往沙井下的阴影处走去。
幸亏有小丫头送来的手电筒,我才可以沿着爬梯,顺利地来到这沙井下的地下水道。
单枪匹马的我借助着手电筒的光线,逐渐看清楚了这地下水道的大体情况:因为凤城每年经常有台风光顾,时而造成内涝的局面,所以正上方新兴建的大型停车场在这方面,可可做足了一番功夫,不仅排水的管路既多且粗,而且开挖的地下水道又深又阔,看上去有些规模,比内地的一些一遇雨天就“水浸街”的城市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可是这里的环境真是叫人不敢恭维:不仅恶臭扑鼻,而且污浊脏乱,尤其是地上五公分厚的烂泥,踩上去就“吱溜”“吱溜”响个不停,稍有不慎便会叫人摔个跟头,这叫人情何以堪?
可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渡边云子和老猪奇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最后只有渡边云子一个人从沙井口出来?为什么刚刚我会接连听到老猪奇的